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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教練班(7)

四面墻 作者:哥們兒


轉天傍午,盧管氣哼哼來了,進門就提昨晚的事情,指著鼻子罵姜小婁:“我一猜就是你!整個一牲口蛋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姜小婁可能想到了自己的屁股,態(tài)度沒上次那么強硬了,蔫蔫的不說話。

“你也不是好油!”盧管又把槍口轉向老筢子:“剛進來就鬧妖,可惜你那一大把年紀!”

老筢子一臉悔意:“盧管,是我不對,不該給您惹麻煩。那小兄弟雖然棱了點,可我這歲數的,怎么也該忍呀,我不對,我不對?!眽蜿庪U的,順便還不忘了捎上一狀,不愧是老油條。

盧管果然聽出了老筢子的弦外之音,立刻眼里不揉沙子地追究姜小婁昨天的劣跡。姜小婁越是給自己搪塞,盧管越是來氣。最后轉頭向我核證,我說我當時在看電視,不知他們怎么就滾一塊兒去了,接著我強調我很快就控制了事態(tài)。

盧管一看,猜測我是不愿意揭發(fā)姜小婁,于是怒火更加猛烈:“麥麥,你是不是也不愿惹他啊,我非把這難剃的頭給弄平了不可!”言畢去也。

姜小婁神情迷惘,故做鎮(zhèn)靜地坐下:“操,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豁出去了?!?/p>

大家都在等盧管回來,心情各異。

盧管回來時,帶著“勞動號”的兩個人,提了一掛鐵鐐:“上次算你便宜,這回給你補上,我叫你強烈要求!”盧管一擺手,勞動號的人立刻蹲在姜小婁腳下,給他套上腳鐐,喀噠一響,卡環(huán)處用一把將軍鎖咬死。姜小婁表情木然,似乎有點發(fā)傻,那意思象在說:值當的嗎?

“啥時候摘鏈兒,看你表現,不行就讓你一直戴著,開庭那天,你家里看了是啥心情?好好琢磨琢磨!”盧管繃著臉說完,帶著隊伍走了。姜小婁倒故做瀟灑地笑了,泛泛地罵一句娘,雄赳赳往前邁步,才知道很吃力,弄一個趔趄,忙伸手撐在墻上。

缸子說:“掛鏈兒是個學問,你這樣走路,用不了一天,腳脖子就磨破了。撕點布條,把鏈纏上,再拴個提手,用手拎著走,自己輕松,別人也不煩,要不整天嘩啦嘩啦地,誰受得了?”姜小婁說我就嘩啦嘩啦,越到晚上越嘩啦,我不好受,你們誰也甭舒服。

說歸說,最后還是乖乖地找條破秋褲,撕了好多布條,把鐵鐐一圈圈纏起,又在鐐子中間挽了條長線,姜小婁走路時就提了線,把腳鐐懸離地面:“——嘿,是舒服多了?!?/p>

姜小婁掛了鏈兒,自我感覺突然良好起來,以為又掙了一個資本,以為比別人更流氓了,前面被殺下去的威風似乎又高漲起來,整天提著腳鐐,來回溜達,咋咋呼呼,好像號房里要盛不下他了。

缸子背后說:“還是栽的不夠?!?/p>

老筢子也扇乎說:“那還不容易?抓空給他上一課唄?!?/p>

我說你們都省省吧。

壞門兒

晚上睡覺時,姜小婁就遇到難題了,這褲子怎么脫呀?開始兩天,大家研究了半天,都說沒轍,就等著長虱子吧。姜小婁苦惱地合衣而臥,晚上不停地翻身,腳底下一個勁地響動。

缸子偷偷跟我說:“戴鏈兒也能把褲子脫下來,就是不教給他?!?/p>

我躺被窩里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怎么把褲子從兩個腳環(huán)里褪出來,看來是個技術活兒啊。

轉天缸子突然又假惺惺跟姜小婁說:“嗨,我琢磨出來啦,你這褲子能脫下來了!”姜小婁不信,缸子就熱情地幫他把褲子在腳環(huán)里左繞右繞地,魔術一般,突然就出來了,姜小婁那個美呀,趕緊自己動手脫里面的秋褲,卻怎么也繞不出來,缸子又耐心地輔導了一番,終于成功。轉天早上,姜小婁卻又穿不上褲子啦,缸子馬上跳過去指導,姜小婁對這項新技能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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