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看著蝴蝶，溫柔地笑了笑：“我不會殺你的。我說過，我愛你……但是你不要出門，因為大本營正全力搜查漏網(wǎng)的軍統(tǒng)別動隊員。你先在這兒安頓下來，有人會保護(hù)你的，你只要記住我的話，不要出門就行……親愛的，你想吃點(diǎn)什么東西嗎？”

蝴蝶望著中村，不覺嘆了口氣：“唉，經(jīng)了這么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叫做愛了……”

中村有些惋惜地看著蝴蝶：“親愛的，你累了，你休息一會兒吧……等你休息過來，我們再談?！?/p>

蝴蝶的眼里頓時涌上了眼淚：“我……到底該叫你山田，還是叫你中村？”

中村不由地苦笑了：“其實，叫我什么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的心——愛你的心，是真的?！?/p>

蝴蝶：“我的兒子……會活下去嗎？”

中村的身體抖了一下，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我會想辦法找到他的，你休息吧?！?/p>

中村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十幾分鐘以后，在中村的辦公室里，中村表情沉默，心緒復(fù)雜地看著窗外。

巖本慢慢地走到他身后：“中村君……你打算怎么辦？”

中村嘆了口氣：“先把她安頓下來，然后再做打算吧?！?/p>

巖本遲疑了一下，終于說：“中村君，我們這樣做會冒很大的風(fēng)險的，森田那邊……遲早會聽到風(fēng)聲?！?/p>

中村：“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趕走她——”

巖本：“難道，你真的還愛著她？”

中村的臉上突然現(xiàn)出了苦笑：“我怎么可能會愛一個被無數(shù)支那男人上過的女人呢？”

巖本：“那你……”

中村重重地嘆了口氣：“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這么多年了，我為什么始終忘不掉她？她，不過是一個背井離鄉(xiāng)，父母雙亡，想在亂世中生存的普通女人！唯一的資本，不過就是她的臉蛋和她的身體。”

“那你為什么還要一直尋找她呢？”

中村又不由得重重地嘆口氣：“也許，在尋找一個夢——一個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久遠(yuǎn)的愛情幻想。如果我找不到她，這個幻想就永遠(yuǎn)不會破滅！可惜，我找到她了……”

“于是，你的夢就徹底破滅了……是嗎？”

中村痛楚地?fù)u搖頭，嘆口氣：“是的。這個夢陪伴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大東亞圣戰(zhàn)中，投入到獻(xiàn)身天皇的偉大事業(yè)當(dāng)中……如今，這個夢破滅了，而我們——身為帝國軍人，責(zé)任重大，我是不可能為了這樣女人再去分心的。”

巖本聽了，不禁一下子驚愕了：“中村君，你要?dú)⒘怂??！?/p>

“對，我要親手殺了她。”

“那……你要什么時候動手？”

“現(xiàn)在還不行……”

“為什么？”

“因為我的兒子?！?/p>

巖本又一次驚愕了：“如果……那個兒子不是你的呢？”

中村自信地?fù)u搖頭：“不，在這件事情上，她不會騙我的。”

“可如果這是軍統(tǒng)設(shè)置的騙局呢？”

中村望著巖本奇怪地笑了：“巖本君，她曾經(jīng)是我愛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其他的人會像我一樣了解她！在這件事情上——她騙不了我的。”

巖本輕輕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中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巖本：“巖本君，有件事情……其實我連你也沒有告訴過。”

“哦……？”

“倩倩離開南京以后，我在一次抓捕中共地下黨的時候遭遇反抗，不幸受了重傷……”

“這個我知道?！?/p>

“除了肩膀上的槍傷，還有一顆流彈打中了我的……我的要害！”

巖本聽了，不禁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已經(jīng)沒有生育能力了，巖本君……那個孩子，將是我們中村家族唯一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