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我笑了。佳佳也跟著笑了。我覺得女孩笑起來很甜，很好看，不知為什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個女孩？想了想，確實不認(rèn)識?？墒侵灰恍?，我立刻就會產(chǎn)生出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那天晚上，在整個節(jié)目直播中，我總是盡量想把問題回答得有趣一些。

佳佳轉(zhuǎn)換了話題，說：“談?wù)勀阄淖种械哪莻€女孩子吧。她在真實生活中的情況。哪里是虛構(gòu)，哪里是來自真實生活？”

我想了想，說：“她沒有原型，幾乎全部來自虛構(gòu)。我在學(xué)生時代是百分百的好孩子，乏味得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p>

答案顯然令佳佳非常不滿，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甚至微微輕嘆一聲，然后說：“好吧，那么你跟聽眾朋友們談一談你自己的經(jīng)歷吧？”

我說：“我沒什么特別的經(jīng)歷，活得很平淡很膚淺，我的生活經(jīng)歷和大部分我這代人是一樣的，沒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事也沒趕上什么特別重大的事?！?/p>

女孩低頭翻看了一下她的采訪記事本，問：“那說說你寫這本書的故事背景?！?/p>

為了不讓聲音通過麥克傳出去，我暗暗地長吁了口氣，說：“沒有什么特別的故事背景，該說的都在文字中了。如果看到那些文字的人能聯(lián)想起自己從前的某些美好時光，我想這就夠了……”

我停下來，女孩鼓勵地看著我：“繼續(xù)說?！?/p>

我說：“沒有了。該說的都說完了。”

女孩說：“嗯。我想有一首歌，一定與你文字的情緒很合拍，我們來聽聽這首好聽的歌吧，旋律非常美妙動人。是許茹蕓的《如果云知道》。”

音樂響起，麥克關(guān)掉以后，女孩照我的膝蓋上突然猛拍了一下，她說：“我操，你是來踢館的吧？”

“什么意思？”

“砸場子。”

“不懂?！?/p>

“毀我？”

“沒有啊，我一直很配合。”

“老大，我一個小時的節(jié)目呵，這才十分鐘你就沒話說了?！?/p>

我點點頭，遲疑了半晌，說：“你播許茹蕓也夠砸我場子的?！?/p>

女孩的節(jié)目是晚上十點半的，直播完成后已經(jīng)是午夜了。摘下耳麥，女孩對我說：“你晚上睡得早嗎？”

我有點莫名其妙，問：“怎么？”

女孩笑著說：“想請你去酒吧坐坐，聊聊天，如果不耽誤你時間的話。”

我搖搖頭：“那怎么行呢？絕對不可以?！?/p>

說完，看到女孩臉色略顯尷尬，我話鋒一轉(zhuǎn)，嘻笑說：“如果不耽誤你時間的話，我特想請你?！?/p>

女孩哈哈笑了。

我在沒見到佳佳時就聽圈里的朋友說過，那是個挺瘋的女孩。有個朋友聽說我要上她的節(jié)目，就說：“趁這機會，趕緊套磁?！?/p>

我搖搖頭，說：“怕是套不上呀?！?/p>

“沒問題，自信點哥們兒，”那位老炮拍拍我的肩膀，“那就是一小騷逼，一晚上你就給丫帶上床?！?/p>

沒想到，形勢還真朝著這個方向在發(fā)展。

4

很久很久以前，那個騎單車的男孩是先單戀上陶薇的。

路上，漂亮的女孩陶薇在前面騎車上學(xué)。她不知道，后面每天都會跟著一個盯著她露在裙外的小腿的男孩子。他一路跟在女孩身后，直至來到學(xué)校。最初，他想過上去和女孩搭話，但又缺乏足夠的勇氣。那時候，那少年是不喜歡讀書的孩子，因為女孩陶薇的關(guān)系，才讓他感覺每天早起上學(xué)這件事變得不那么令人討厭了。

很久很久以前，那少年是性格內(nèi)斂、不愛張揚的孩子。除了上學(xué)，回家喜歡悶在屋里彈吉它。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因為在學(xué)校的歌唱比賽中維妙維肖地學(xué)唱了電影《畢業(yè)生》中的主題歌《寂靜之聲》而在校園中成了引人注目的角色。在青春期的孩子們看來，所謂“引人注目”應(yīng)該是專指女孩的目光吧。事實上那也是他后來越來越癡迷民謠演唱的原因，戴上墨鏡，抱著吉它，貌似投入地自我吟唱，這種琴歌的形式既掩飾了少年性格中羞怯、內(nèi)向的一面，又實現(xiàn)了他想引起異性關(guān)注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