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后的郊狼》14(3)

最后的郊狼 作者:(美)邁克爾·康奈利


“當(dāng)然嘍,你是畫家嘛?!?/p>

“只是想當(dāng)畫家而已?!?/p>

她替他開了門,讓他先進去。

“呃,我的時間沒什么問題,只要今天夜里能到坦帕就行了。我要趕明天早上的飛機?!?/p>

博斯端著一個大大的玻璃杯,一邊慢慢品著檸檬水,一邊跟她講自己的小小騙術(shù),講自己如何打著她的幌子進入這片住宅區(qū)去找另一個住在這里的人。她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實際上,看起來她還覺得這辦法滿機靈的。博斯沒告訴她這辦法最后還是砸了鍋,以至于麥基特里克對他拔槍相向。他大致說了一下案情,但卻絕口不提這案子跟他個人的聯(lián)系,而這整件事情――解決一樁三十三年前的殺人懸案――都讓她興味盎然。

說好的一杯檸檬水最后變成了四杯,后面兩杯還恰到好處地加上了伏特加。美味的飲料將博斯的頭痛一掃而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fā)展。第三杯還沒喝完的時候,她問博斯介不介意自己抽煙,于是博斯就給他們兩人都點上了。屋外紅樹林之上的天空漸漸昏暗,博斯最終把話題轉(zhuǎn)到了她本人身上。他一直覺得她身上帶著一種孤獨的感覺,一種神秘的氣氛。她那張俏臉后面藏著傷痕,用眼睛無法看見的傷痕。

她全名是賈斯明·科里恩,不過據(jù)她說朋友們都管她叫潔茲。她講到自己在佛羅里達陽光之下的成長經(jīng)歷,還說自己永遠都不想離開這個地方。她結(jié)過一次婚,但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她生活里再無旁人,而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她說,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自己的藝術(shù)上。博斯覺得自己多少能理解她這話的意思,因為他自己的“藝術(shù)”――盡管沒什么人會稱之為藝術(shù)――也占據(jù)了他的大部分生活。

“你畫什么?”

“大多數(shù)是肖像?!?/p>

“都是誰的肖像?”

“就是些我認識的人。沒準兒有那么一天,博斯,我也會畫你的?!?/p>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這句話,便把話題硬生生地轉(zhuǎn)向了更加安全的地帶。

“你干嗎不讓房地產(chǎn)經(jīng)紀來幫你賣房子呢?那樣你就可以留在坦帕畫畫了。”

“因為我想拿這事解解悶兒,同時也不想付房產(chǎn)經(jīng)紀那百分之五的傭金。這片住宅區(qū)很不錯,這兒的公寓不用房產(chǎn)經(jīng)紀也賣得相當(dāng)好。有很多加拿大人上這兒來買房子。我覺得我能把它賣掉,我的售房廣告也才登了一個星期而已?!?/p>

博斯只好點了點頭。他真希望自己沒有把話岔開,好讓她接著談自己的畫,而不是什么房產(chǎn)經(jīng)紀。這次生硬的岔題似乎給他們的交流造成了一點點障礙。

“我在想,你愿意一起吃晚飯嗎?”

她神情嚴肅地看著他,似乎是覺得這個提議以及她的回答都意義重大,遠不像表面看來那么簡單。它們也許的確另有深意,至少,博斯是這么覺得的。

“那我們?nèi)ツ膬撼阅兀俊?/p>

她這是在拖延回答的時間,博斯卻窮追不舍。

“不知道,這又不是我所在的城市,不是我所在的州。你挑個地方吧,在這周圍或者上坦帕去都行。我無所謂。不過,我希望你陪我去,潔茲,如果你愿意的話?!?/p>

“你有多長時間沒跟女人在一起了?我的意思是跟女人約會。”

“約會?我不知道,大概有幾個月了吧。不過,聽著,我可不是什么要人同情的倒霉蛋。我只是孤身一人來到這里,因此想著你也許――”

“別解釋了,哈里。我們?nèi)グ??!?/p>

“去吃飯嗎?”

“是的,去吃飯。我知道往上邊去的路上有個地方,就在朗波特礁過去一點。你跟著我走就行了?!?/p>

博斯笑著點了點頭。

她開的是一輛粉藍色的大眾甲殼蟲敞篷車,車身上有一塊紅色的擋泥板。就算天上下起了雹子,他也不會把她跟丟,在車流緩慢的佛羅里達高速公路上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中途經(jīng)過了兩座吊橋,兩次都不得不停下來等了一會兒,然后才到了朗波特礁。這之后,他們向北穿過朗波特礁,經(jīng)由一座橋開上了安娜·瑪菲亞島,最后停在了一個名叫沙吧的酒吧跟前。他們從酒吧里穿過去,在一個俯瞰著墨西哥灣的露臺上坐了下來。天氣涼爽,他們就著墨西哥啤酒吃了些螃蟹和牡蠣。博斯覺得愜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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