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

穿過耳洞

疼痛親吻腐爛

在漂亮的耳針背后

將是麻木在沉淪

死亡俯首

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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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璇推門進了一家燈光柔和的小飾品店，銅管風(fēng)鈴“叮咚叮咚”地響了幾下，異常清脆悅耳。由于下雨，店里沒有一個顧客，店老板——一個嬌小的年輕女孩正倚在小沙發(fā)上翻雜志。

“歡迎光臨！隨便看看?！迸⒎畔码s志，笑瞇瞇地打招呼。她起身走到金璇身邊，發(fā)現(xiàn)金璇渾身濕透，臉色不太對。她把一包“史努比”紙巾遞給金璇，然后沖她微笑。金璇看看那女孩，點了一下頭，接過紙巾，抽出兩張擦了擦臉，然后把剩余的還給老板。

“謝謝！”金璇禮貌地說道。

“別客氣！你怎么了？”女孩的語氣中充滿了關(guān)心。

“失戀?！苯痂嘈α艘幌?。

“我和你一樣。來，挑個小東西?！迸⑴呐慕痂募绨?。

女孩掃了一眼，把視線停留在一條項鏈上，粗質(zhì)感的麻繩，下邊配了一個古怪的金屬墜。

女孩把項鏈拿下來，戴在金璇的脖子上：“送給你，送給失戀的人?！迸_金璇笑笑。她右耳朵上兩顆金屬耳釘很是搶眼。

金璇指指女孩的耳釘說：“我也想有你這樣的耳孔。我去哪里打耳孔？”

“我可以給你打?！迸⑿π?。

“謝謝?！?/p>

“很疼，你想好了?！?/p>

“好！我要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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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金璇感覺左耳垂被蜜蜂蜇了一下，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然后耳朵開始發(fā)熱，進而發(fā)木。那種疼一直咬著金璇。金璇照照鏡子，一顆金屬耳釘，此刻已經(jīng)鑲進自己的左耳垂上，耳朵已經(jīng)紅了。金璇看看鏡中的自己，這真的是自己嗎？感覺好像有30歲那樣老。金璇皺著眉頭對女孩說：“我怎么這么難看？”

“你哪里難看？記得每天都要用酒精消毒。一周后差不多可以把這個金屬的拿下來，然后換上你喜歡的就行了。”

“我叫金璇，你叫什么？”

“E，你叫我小E好了?！毙拿了兩個無色的防過敏耳針遞給金璇。

“小E，再見?！苯痂c頭接過來。

“再見，金璇?！眱蓚€女生微笑著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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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璇忘記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她胡亂地走，竟然走到了家門口。那夜，金璇做了無數(shù)個奇怪的夢。夢到母親，夢到單旭，還夢到一只溫順的老虎。清早，門鈴大作。金璇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手機也在響著。金璇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猛地坐起來，門外傳來石佳的喊聲：“喂！金璇！起床了沒？金璇！……”

金璇跑過去把門打開，石佳跳進門來，提了一大袋零食。

“你好早?。　苯痂嗳嘌劬ι硢〉卣f道。

“還早啊？都11點啦，您也太懶啦！??？打耳孔啦！”石佳湊過來摸摸金璇的耳釘。

“哎喲！”這一疼，金璇才想起來昨晚的事。她跑進衛(wèi)生間一看，耳朵已經(jīng)不紅了。她仔細地洗臉、刷牙、梳頭。石佳躺在沙發(fā)上邊吃邊說著她是如何英勇地跑去找單旭算賬的。

“昨天我和單旭分手了。”金璇從衛(wèi)生間出來，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她坐到石佳身旁挑了一袋吃的東西開吃起來。

“這樣才乖！你早該和他分手的。難過啦？”石佳一把摟過金璇。

“沒有。我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還在想這是怎么回事?！?/p>

石佳跑到冰箱里翻出來一盒牛奶，保質(zhì)期到上周。她搖搖頭把牛奶扔進垃圾桶，在廚房翻出來兩聽百事可樂，還好沒有過期，她打開一聽給金璇，然后一聽給自己：“耳孔也是為他打的吧？”

“是吧。應(yīng)該是?！苯痂攘艘豢?。

“什么叫應(yīng)該是？你現(xiàn)在是自由人了，好好享受生活吧。你爸呢？”

“他去上海了?！?/p>

“出差？”

“長住吧?！?/p>

“啊？你真自由啦？真羨慕你呀。錢不夠跟我說一聲啊，我很有錢的?！笔雅牧伺淖约旱男馗?。

“算了吧，你還不是要秦卡穆給你零用錢?！苯痂πΑＫ媪w慕石佳和秦卡穆。

“我可不是要的，是他死皮賴臉塞給我的。真煩！”石佳一臉的無奈相。兩個人笑了起來。

金璇摸了摸自己的耳釘，突然站起來說：“哎，你幫我換耳針！”她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出那兩個幾近透明的耳針塞到石佳手里，然后跑去倒了一小瓶蓋酒精，翻出一個棉花棒。

石佳搖搖頭，她看了看金璇的耳孔，還腫得挺厲害的?！安恍?，時間太短，耳孔還沒長好呢?！?/p>

“幫我換，被老師發(fā)現(xiàn)該找我麻煩了?！苯痂瘓远ǖ卣f。

“肯定特疼。我可不管！”

“拜托！”

石佳輕輕地拔耳釘?shù)慕饘倏?，金璇倒吸了一口涼氣。石佳停下，又繼續(xù)。金璇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耳釘后扣拿了下來。石佳又輕輕地碰了一下耳釘。金璇哎喲了一聲。石佳一咬牙，猛地把耳釘拿了出來。流血了。金璇拍了幾下臉頰。她不敢碰耳朵。

石佳給金璇的耳朵抹上酒精，金璇感覺冰涼的疼從身體深處躥上來。石佳把透明耳針也消完毒，找到金璇的耳孔，輕輕推進去，可是到后邊怎么也推不出來。試了很多次仍不成。金璇的眼淚流了下來。石佳也開始抽泣：“金璇，這耳孔咱們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