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職業(yè)è擊家嗎？”發(fā)現(xiàn)我沒有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她問道。

“有點兒區(qū)別。我是個私人偵探?！?/p>

“你是個——”她氣惱地把頭向后一揚，頭發(fā)的光波在這間光線相當暗μ的大廳里閃爍了一下，“你在同我開玩笑?！?/p>

“嗯——哼?！?/p>

“什么？”

“去吧，”我說，“你聽見我說什么了?！?/p>

“你什么也沒說啊。你真會逗弄人?！彼岩粋€大拇指放在嘴里，開始咬起來。她的大拇指樣子有些畸形，像有些人的六指似的又細又扁，缺少上面的一個關節(jié)。她一面咬一面慢慢地吮，像嬰兒咂弄奶頭一樣把大拇指在嘴里來回轉動。

“你真高得厲害?！彼f，接著她不知為什么感到非常高興，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后，她慢慢地、腳不離地地把身子靈活地轉過去，兩臂癱軟地垂在身子兩旁。她只用腳尖著地，身體向我這邊倒過來，筆直地跌到我的懷抱里。我不得不把她抱住，否則她的腦殼就會砰的一聲磕在鑲著棋盤格的地板上。我攔腰把她抱住，她立刻像一攤泥似的靠在我身上。我不得不緊緊抱著她才能不使她摔倒。當她的腦袋貼到我前胸上的時候，她使勁扭動，對我咯咯地笑個不停。

“你真帥，”她笑著說，“我也挺帥?！?/p>

我什么也沒有說。管家偏偏選擇了這樣一個時刻從落地窗戶里走進來，正好看到我懷里抱著這個丫頭。

管家好像對這件事絲毫不以為意。他是個滿頭銀發(fā)、又高又瘦的老人，年紀在六十上下。他那雙藍眼睛的眼神要多深邃有多深邃。他的皮膚非常光潔，走動起來肌肉堅實有力。他慢慢地穿過大廳向我們這邊走來，女孩子從我身上一躍而起。她飛快地跑到樓梯下面，像只小鹿似的躥上去。我還沒來得及把吸進的一口長氣吐出來，她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管家用平板的語調對我說：“將軍現(xiàn)在要接見您，馬洛先生?！?/p>

我把下巴從前胸上抬起來，對他點了點頭。“她是誰？”

“卡門·斯特恩伍德小姐，先生?！?/p>

“你得叫她戒掉那個壞習慣。她年紀已經不小了?！?/p>

管家神情嚴肅而又很有禮貌地看了我一眼，又重復了一遍他剛才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