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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jié):西泠(16)

西泠 作者:右耳


杜西泠被韓千看著,心里發(fā)慌,連忙假裝喝牛奶。

韓千看著一抹紅暈出現(xiàn)在杜西泠的臉上,那抹紅慢慢的往下蔓延,直到她潔白修長的脖頸也染上了層淡淡的粉,兩道清晰的鎖骨隨著她的呼吸微微的起伏著……韓千低頭喝了一口酒,順便滋潤下他有些發(fā)干的嘴唇。

***

在澳洲這塊五十年前只有袋鼠和土著的年輕土地上,墨爾本所擁有的文化氣息和內涵,讓這座城市越發(fā)顯得另類。

他們到達墨爾本的時間是當?shù)刂形?,下了飛機就有酒店的車來接。盡管從機場到市區(qū)的高速路顯得有些乏味,但杜西泠還是倚著車窗看的目不轉睛。

“這里的天真藍,藍的簡直像假的一樣!”她快活的嘆息。

韓千低低的笑了。

杜西泠回過頭,知道自己丟臉,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沒出過國。”

韓千拍了拍她的手背,“搞外語的人,必須多到國外看看,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機會!”

杜西泠愣了下,視線觸及韓千含有深意的眸,忽的像驚弓之鳥般轉過身去。

他們訂好的酒店距離圣保羅大教堂不遠,地段相當好,酒店外的街道上隨處可見小巧精致的飯店和咖啡館,轉角處還有家巧克力店,各色各樣的巧克力堆的像小山一樣,在南半球的陽光照射下閃著誘人的光。

韓千是個敬業(yè)的商人,他給了杜西泠一個小時的換洗時間,對長途飛行所帶來的疲憊只字未提。杜西泠匆匆忙忙的洗頭化妝,又換了一套樣式簡潔的白色套裝,到大堂時發(fā)現(xiàn)韓千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他刮過胡子,下頜處有一塊淡淡的青色,顯得精神而利落。杜西泠走在他旁邊時,聞到一股沁著涼意的須后水味兒。

這次韓千在墨爾本看中了一塊相當大的地皮,他不想一個人吃下來,便找到一家墨爾本當?shù)氐牡禺a(chǎn)集團談合資,澳方對這個項目很有興趣,但在出資比例上還有些分歧,這也直接關系到將來合資公司的人事安排。不過商機永遠稍縱即逝,誰都不想在這種商談會議上浪費時間,韓千親自飛到墨爾本,也正是希望能夠在這幾天里將事情全都定下來。

地產(chǎn)方面沒有太多的專業(yè)術語,杜西泠在來墨爾本之前也已經(jīng)看過好幾份原文的地產(chǎn)策劃案,她在詞匯上沒有太多擔心,但她希望自己可以盡可能翻譯的準確而到位,以能夠幫助韓千做出更精準的判斷為標準。在一場商務談判中,翻譯是語言轉換器,但又絕不只是簡單的語言轉換器而已。她把資料攤在膝蓋上翻看,希望可以再加深點印象。

“有什么問題?”韓千見杜西泠朝自己望過來。

“你認識那位羅尼先生嗎?”杜西泠指著資料上關于對方總裁的介紹。

“見過一次,是個意大利人!這家伙說話口音很重,每次通電話都搞得史云很痛苦?!表n千解釋道:“史云就是史小姐,我的助理?!?/p>

“哦!”杜西泠點點頭,她對口音問題倒不是太在意,分辨各種口音本來就是翻譯的基本功之一,別說意大利式的英語,其實澳洲人自己的口音就夠瞧的了!

她看了看那個羅尼的全名,拉拉雜雜很長一堆,笑了起來,“好長的名字,沒準還是位貴族!”

韓千嗤之以鼻,“什么貴族,戰(zhàn)犯而已!”

“戰(zhàn)犯?”

“嗯,二戰(zhàn)之后大清算,排在前頭的甲級戰(zhàn)犯都絞死了,輪不上死刑的就全家流放,罪行重點兒的上新西蘭,稍微輕點兒的就來澳大利亞了,很多在澳洲的意大利裔其實都是戰(zhàn)犯之后!”韓千戲謔的道:“現(xiàn)在澳大利亞、新西蘭都成好地方了,擱在清朝那會兒,也就是個寧古塔!”

杜西泠知道寧古塔,前一陣電視上老放“辮子戲”,里頭的皇帝動不動就“發(fā)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不是什么好去處。

韓千活動了下脖子,“羅尼是個笑面虎,做生意手段一流,在墨爾本當?shù)亟?jīng)營了幾十年,也算是個社會名流,本來按照他的財力,根本不需要和我合資?!?/p>

“那他為什么……”

“還不是看上了中國人的錢!”韓千臉上多了絲輕蔑,“幾次金融危機下來,西方人的荷包大都被整得空空如也,中國人不一樣,雖然漸漸也懂得貸款做生意,但很多人還是保留著喜歡儲蓄老做派,覺得真金白銀不動產(chǎn)比什么都強,買房子也喜歡盡可能的多付,能不貸款盡量不貸款,和西方的理財觀念還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中國的民間有錢啊,買幾百萬的豪車都能提著現(xiàn)金就上……西方人需要中國人的市場,更需要中國人的現(xiàn)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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