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特停下來，朝蒂婭跨近一步。她至少比迪亞矮六英寸，但蒂婭絲毫沒有這種感覺："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擇你來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嗎？"

"因為我是哥倫比亞法學(xué)院畢業(yè)生，一個非常出色的律師，而且過去的六個月里我一直在這里，你只不過想讓我去做具有挑戰(zhàn)性的工作？"

"不對。"

"那是為什么？"

"因為你老了。"

蒂婭盯著她。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指，你多大了，四十好幾了吧？我至少比你大十歲。我是指我這里的其他年輕律師們都還是孩子。他們希望自己看起來像個英雄。他們認(rèn)為能夠證明自己。"

"我不是那樣嗎？"

赫斯特聳聳肩："是的，你已經(jīng)過時了。"

蒂婭無言以對，張不開嘴。她低下頭，看著文件，但思緒忍不住回到兒子的身上，那該死的電腦，還有那份報告。

赫斯特等了一會。然后，她凝視著蒂婭。這種凝視讓很多證人緊張。蒂婭迎上她的目光，盡量裝著若無其事。"你為什么選擇我的公司？"赫斯特問。

"想聽實話嗎？"

"那最好。"

"因為你。"蒂婭回答。

"是在稱贊我嗎？"

蒂婭聳了聳肩："是你要聽實話的。實話就是，我一直都很欽佩你的工作。"

赫斯特笑了："是的，是的，我是很關(guān)鍵。"

蒂婭等她繼續(xù)。

"那么其他原因呢？"

"只有這些了。"蒂婭說道。

赫斯特?fù)u頭："還有更多原因。"

"我不明白。"

赫斯特在她的辦公椅上坐下。她示意蒂婭也坐下。"又想要我來解釋嗎？"

"好吧。"

"你選擇這家公司，是因為它的老板是個女權(quán)主義者。你認(rèn)為我能理解你為什么可以多年不工作而去照顧自己的孩子。"

蒂婭沒有說話。

"我差不多說對了吧？"

"某種程度上。"

"但你要明白，女權(quán)主義并不是幫助姐妹的。它提供了一塊公平的游戲場地。它給女性選擇，而不是保護(hù)。"

蒂婭等她繼續(xù)說。

"你選擇了母性。這雖然無可厚非，但也不能讓你有何特殊。那些年你失去了工作，偏離了職場軌跡。你不能就那么回來。游戲場是公平的。所以，如果有人拋下工作去照顧孩子，他也會被工作拋棄。你明白了嗎？"

蒂婭沒有表態(tài)。

"你說你欽佩我的工作。"赫斯特繼續(xù)道。

"是的。"

"我選擇不成家。你也欽佩這一點嗎？"

"我覺得這不是個可以用欽佩或不欽佩來回答的問題。"

"一點都沒錯。這就和你的選擇是一個道理。我選擇職業(yè)。我沒有偏離軌跡。因此，此時此刻，我仍在明智的律師職業(yè)前沿。但一天結(jié)束時，我不用回家去見英俊的醫(yī)生丈夫、尖樁籬笆圍起的屋子和兩三個孩子。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明白。"

"非常好。"赫斯特那雙有名的眼睛微微上揚，鼻孔同時開合，"因此，當(dāng)你坐在這間辦公室里--坐在我的辦公室里--時，你的思維全都要關(guān)于我，如何取悅我，為我服務(wù)，而不是今天的晚餐做什么，或者你的孩子參加足球訓(xùn)練會不會遲到。你明白嗎？"

蒂婭想要辯解，但赫斯特的語氣沒有給她留下爭論的空間。"我明白。"

"很好。"

電話鈴響了起來。赫斯特接起來。"什么？"她停頓了一會，"那個蠢貨。我告訴過他讓他閉嘴。"赫斯特轉(zhuǎn)動坐椅。這是給蒂婭的暗示。她起身離開，真希望自己只需要擔(dān)心諸如晚餐和足球訓(xùn)練那樣毫無意義的事情。

在走廊里，她停下來，拿出手機(jī)，把資料夾在胳膊下。盡管受到了赫斯特的責(zé)備，她的思緒還是直奔E-SpyRight報告中的電子郵件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