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為了我有個好前途。”書桐垂下眼睛，柔順地回答。

“書桐，你23歲了，也該懂事了。女孩子最好的就是這個年齡階段，一定要好好利用起來?！蹦赣H怔怔地出了一會神，又接著說，“想當(dāng)初，我如果不是年輕不懂得這些，何至于要過這樣的日子？”

“媽媽？”書桐吃了一驚，不自覺地握住了母親的手，“你不滿意現(xiàn)在的日子嗎？我們家不是很幸福嗎？”

“幸福?！”母親冷笑了一聲，“你看看你爸爸，做到死，也只是個小職員，在這個小縣城里打轉(zhuǎn)。只怪那時候講什么家庭成分，我被迫分配到這里，結(jié)婚，生孩子，操持家務(wù)，把你們幾個拉扯大……到現(xiàn)在還要為你小妹的學(xué)費操心。我告訴你：書桐，我的女兒，不可以再走我的老路，你說什么也要跳出去！”

書桐低著頭，心里亂成一片，她一直以為父母的感情很好，但是母親的話讓她大大震驚了，同時聽到母親這樣說父親，心里又有點難過。

母親又嘆了口氣，拉起書桐的手，輕輕撫摸著：

“書桐，你是家里的長女，是媽媽的全部希望，你記得，一定要找個好男人，將來有機(jī)會，把你的妹妹們也弄去S城，等我老了，也不指望你養(yǎng)，只要你們一個個有出息，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

火車顛簸了一下，然后緩慢地駛進(jìn)了亮著燈的一個月臺。突如其來的燈光，使得書桐從回憶里抽了出來。沒多久，火車又啟動了，一切重新歸于黑暗中。書桐也真的疲倦了，在有節(jié)奏的慢搖中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2

上午10點半，列車緩緩地駛進(jìn)了S城的月臺。書桐站了起來，這長得要命的旅途總算到盡頭了。她掏出鏡子看看，鏡子里那張臉除了有點蒼白憔悴外，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她正想著要不要補(bǔ)點口紅，卻注意到玻璃窗外，一個胖胖的女孩，舉著一頂遮陽帽沖這里揮舞，她定睛一看，正是于菲。，她口紅也顧不上擦，提起行李箱和小包就下了車。

“陳書桐！書桐！”于菲熱情地?fù)渖蟻?，“讓我看看，哎呀呀，比以前更好看了！”她轉(zhuǎn)身對身后一個瘦瘦的男孩子喊：“竹篙，這就是書桐，怎么樣，美女吧？你還不幫拿行李！”于菲的脾氣一點也不改，說起話來又急又快又大聲。

書桐開心地笑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覺得自己吊在半空中的心有了著落：“于菲，介紹一下你的那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