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兩處茫茫皆不見(1)

試問東流水Ⅰ 作者:簫樓


井邊,李清洛絞著雙手,心兒撲通撲通地跳著,唇干舌燥,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井下衛(wèi)士傳來的聲響漸漸大起來,她睜眼,閉眼,又睜眼,再閉上,如此幾次,心中不停地請求老天爺保佑,爹爹不要有尚郡守一樣的遭遇才好。直至耳邊傳來林歸遠帶有愉悅意味的聲音:“老天有眼?!贝笙仓卤犻_眼來,正見到爹爹正被血衣衛(wèi)們抬了上來。

李清洛撲上前去,叫道:“爹爹!”李正益卻無回應。她抱住李正益的身子輕輕搖晃,道:“爹爹,你怎么了?我是清洛,你醒醒?。 ?/p>

李正益仍是緊閉雙眼,毫無反應。

蕭慎思勸道:“三弟,你別著急,伯父應該只是暫時性的暈厥,他有傷在身,又被敵人關(guān)在這井底多日,我們還是將他抬回房中,讓二弟替他看看。”

房中,林歸遠給昏迷的李正益號脈已經(jīng)多時。蕭慎思和李清洛站在一旁,清洛見林歸遠號脈足有一刻鐘之久,且眉頭一直沒有舒展,問道:“二哥,我爹他到底怎樣了?”

又過得半刻,林歸遠方站起身來,又在房中來回走動,一邊走一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極大的難題。清洛又待發(fā)問,蕭慎思扯住她的衣袖,輕輕示意不要打擾林歸遠。

林歸遠想得入神,嘴里自言自語道:“難道他真的做到了嗎?不可能啊,‘紫月蘭心’已全部讓師父毀掉了,他怎么可能配出‘不醒丹’呢?難道這不是‘不醒丹’?”

他抬起頭,見李清洛一雙妙目盯著他,從思緒中回到現(xiàn)實,面對清洛詢問的眼神,苦笑道:“三弟,伯父只怕是被齊顯恕下了‘不醒丹’了。”

清洛追問:“什么是‘不醒丹’???”

林歸遠道:“‘不醒丹’顧名思義,就是一種讓人醒不過來的丹藥。當年‘辣手毒君’齊顯恕與我?guī)煾附Y(jié)仇,其中恩怨情結(jié)我不太清楚,只知他恪于毒誓不能下手取我?guī)煾感悦?,于是他處心積慮,發(fā)誓要制成能使人千年不醒的‘不醒丹’,好讓我?guī)煾搁L眠不醒,世上再無人能克制他的毒功。中毒者便如昏睡一般,身體其他功能停止,僅心臟保持微弱跳動。我?guī)煾钢@味丹藥入水即溶,實難防范,便費盡心血也去研究‘不醒丹’的成分,終于讓他得知有一味主藥為‘紫月蘭心’,世上僅有三株。我?guī)煾副阆刃幸徊?,將三株‘紫月蘭心’盡數(shù)毀去,才斷了齊顯恕的妄念。只是我今日替伯父把脈,細查他體內(nèi)狀況,竟與《毒經(jīng)》所載服了‘不醒丹’之后的癥狀相差不遠,如果真是如此,只怕……”頓了頓又道,“但是……”

清洛不由跺腳:“二哥,你倒是說清楚啊,只怕什么,但是什么?”

“如果真是中了‘不醒丹’,我沒有把握能救得了伯父,只怕得找到齊顯恕本人拿解藥才行,況且他有沒有配制出解藥還是未知之數(shù);但是我剛才探脈,發(fā)覺伯父癥狀又與服過‘不醒丹’后發(fā)作時的癥狀有細微的差異,如果真不是‘不醒丹’所致,又會是什么呢?”林歸遠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李清洛不敢打擾他,只得在床頭前坐下,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爹爹,皮膚黯黑、雙目塌陷、氣息全無,不由悲從心來,哭了出來。

這時一名衛(wèi)士沖了進來:“將軍,何副將軍返營了。”

何副將率領麾下精軍追擊逃竄的燕軍,直追至幾百里外的燕國境內(nèi),正在將要趕上燕軍殘兵的時候,卻有一支燕軍的生力軍趕到,將那些殘兵接了過去,雖然對方人數(shù)不多,何副將卻不敢輕慢,命部下就地休息,靜以待變。

那支新趕到的燕兵也不急于和蕭軍短兵相接,只是原地不動,與蕭軍隔著國界上的一條小山溝對峙。

何副將派出探子沿各方向探查,回報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原來竟有燕軍的大隊軍馬正在緩緩向這邊推進,人數(shù)將近數(shù)萬之眾,而且更令人吃驚的是,這大隊人馬打出的旗幟竟是九龍旗。在燕國,九龍旗是燕皇獨有的標志,這表示著燕皇竟親自來到邊境,接應敗退的燕國皇子。

何副將老成持重,覺得形勢有變,便不再追擊,留下三萬精兵扎營于己國邊界,另率其他人馬返回開州,向蕭慎思報告。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hotzeplotz.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