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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塞北戰(zhàn)未休(2)

試問東流水Ⅰ 作者:簫樓


清洛自習武以來,向往的便是這種豪情四溢的情懷,見星光點點,夜風輕揚下,蕭慎思挺拔入云,雄姿英發(fā),雖大戰(zhàn)當前淡然自若,談笑間將士氣激至最高點,不由得大為傾倒,一雙眼睛再也不肯離開蕭慎思半分。

林歸遠看看她,再看看蕭慎思,悄悄地嘆了口氣,仰頭大口飲酒。

是夜,李清洛仍歇在蕭慎思的主帳,蕭慎思仍是端坐椅中打坐療傷。而林歸遠,幾口酒下肚,酩酊大醉,只得由不死不活扶了回去休息。

睡至快天明時分,忽然帳外人聲響起,李清洛被驚醒過來,只聽帳外值班血衣衛(wèi)稟道:“將軍,有心他們回來了。”

“快進來?!?/p>

幾個全身濕透、普通百姓裝束的人走了進來,在將軍主案前齊齊跪下。

“大家起來回話?!笔捝魉嫉?。

“是?!逼渲幸蝗舜鸬溃皢⒎A將軍,末將等人由護城河潛入開州城之后,見開州城已由燕軍全部控制,全城戒嚴,普通百姓一律不準上街。燕兵人數眾多,布滿全城??な馗抢锶龑油馊龑訄F團包圍,我等費盡心機仍無法偷入進去,沒有辦法得知尚郡守的具體情況,請將軍降罪?!?/p>

蕭慎思擺擺手,沉吟道:“可有李正益侍衛(wèi)的消息?”

李清洛急坐起來,眼神炯炯地望著那幾個血衣衛(wèi)。

答話的那個血衣親衛(wèi)好奇地望了李清洛一眼,續(xù)道:“有心無能,只能探出李侍衛(wèi)給押解回了開州,但押在何處未能得知,只是知他性命應當無恙?!?/p>

李清洛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噓”地長出了一口氣。至少爹爹的性命無恙,多日來的擔憂總算稍稍緩解了一些。

蕭慎思道:“你們潛回來的時候,可曾見河邊的敵軍有何動靜?”

“末將幾人回來時見敵營似乎安靜得很,不像是有大批人馬的樣子,便欲走近一探究竟,但給一個頭很高的人發(fā)覺,那人武功高強,我等不是敵手,無奈之下只得泅水逃了回來。”

李清洛見他提起個頭很高的武林高手,方想起還有一事未曾告知蕭慎思,急急喚道:“將軍?!?/p>

蕭慎思擺擺手,道:“有心,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連日奔波辛苦了?!?/p>

幾個人退了出去。

蕭慎思轉頭問清洛:“小兄弟有何話說?”

李清洛便將前夜在河邊巧遇那幾個黑衣刺客及他們的對答一一說了出來。

蕭慎思站起身來,負手來回走了幾步,道:“那日我聽那人口氣,竟是燕國皇子,你剛才所述又知他的武藝是燕國國主所授。據我方掌握的情報,燕國上任國主并無子息,僅有一女,后來便招了此任燕國國主為婿,傳位予他。原來燕國國號為薊,是當今燕王上任之后才改國號為燕的,但并無任何線索可以顯示燕王精通武藝。瞧那天那燕國皇子的身手,放眼武林屈指可數,那燕王的武功豈不是深不可測?看來我們要對燕國的實力重新審視了?!?/p>

他又想起一事來,問道:“小兄弟,那日我見你劍術了得,竟在許多武林名手之上。但據我所知,鐵膽忠衛(wèi)李侍衛(wèi)擅長的是刀而不是劍,不知小兄弟劍術是何人所授?”

李清洛遲疑半晌,并不作答。

蕭慎思見狀道:“看來小兄弟是另有名家所授了。你不愿答,不答就是,朋友相交貴在自然。我與小兄弟一見如故,甚是投緣,視你為知交好友,你有為難之處我絕不勉強。”

李清洛問道:“不知我軍何日發(fā)兵渡江,收復開州?”

“厲州衛(wèi)將軍的水師今日便可移師此地,待水師到來,我們便要對燕軍發(fā)動全面進攻,開州乃戰(zhàn)略重地,我絕不容它落入燕軍之手。”

這時天已放亮,蕭慎思喚道:“來人?!币幻H衛(wèi)走了進來。

蕭慎思吩咐道:“通知各位將領,前來參加戰(zhàn)前會議?!?/p>

不多時,十多名將領便齊聚蕭慎思的主帳,各人依軍階高低而立。李清洛見狀,便欲悄悄退了出去。

蕭慎思喚道:“李兄弟,你可在此列席,你在這淶水河邊長大,熟悉地形,可以給我們參考參考?!崩钋迓逯坏谜刍厣韥恚⒃诒妼㈩I之后。

蕭慎思端坐主帥案前,道:“衛(wèi)將軍的水師今日便可到達,諸位對這一場水仗如何打有何想法?”

一名將領道:“據情報顯示,燕軍除分出三萬人馬佯攻朔州、兩萬人馬守住厲州對岸以外,其余十幾萬兵馬俱集中在開州及淶水北岸,似是要以最強的力量與我軍決戰(zhàn)于此?!?/p>

另一名將領接道:“燕軍騎射雖精,卻不善水戰(zhàn),此次擺出大陣勢要與我軍打水仗,確是令人費解?!?/p>

“這幾日見燕軍陳兵于對岸,卻鮮見他們的戰(zhàn)船操練,不知是何用意?”

“將軍,燕兵怕水,待衛(wèi)將軍大隊水師到來,咱們攻過去就是,不用怕他們?!?/p>

“就是,就是,媽的,這次上了他們的當,差點要回京師救援,這回可得好好出這口鳥氣。”一個粗豪大將恨恨地道,全體將領均是想笑又不敢放聲。

清洛見他說得有趣,偷眼望去,只見他三十開外,身形魁梧,國字臉,滿臉粗豪之意,只是不知是哪位副將或是先鋒。

蕭慎思見眾人群情激昂,沉聲道:“各位的心情我很了解,但我自用兵以來,講究的是一個‘穩(wěn)’字,要知戰(zhàn)場風云變幻,瞬息萬變,布局稍有不慎便置萬千將士于水火之中,我們作出一個部署便當想到敵人的各個應變之策,并且針對此作出各項安排。此次燕兵是聲東擊西,攻我不備,他們攻克開州,南下之舉便如同是一把尖刀欲直插我朝心臟之處?,F在尖刃已折,退回對岸,但并無太大損傷,開州又為戰(zhàn)略重地,我估計他們必不會輕易放棄開州,該當采取死守的態(tài)勢,只是他們守的戰(zhàn)場是選在河岸還是選在開州城卻當費心想想。”

那粗豪大將大大咧咧地道:“這不簡單,攻過河去就知道了?!北娙瞬挥梢魂囕p笑。

當先一位儒雅的將官回過頭來:“吳先鋒你講得輕巧,燕兵騎射冠絕天下,若他們不以水兵迎敵,而是布下陷阱,在河岸與開州之間的密林設伏,靜待我軍船只靠岸,士兵們下船之時正是人馬未曾齊整之態(tài),如果讓燕兵先以箭弩攻擊,再殺將過來,只怕死傷嚴重。”

那吳先鋒搔了搔頭,不再做聲。

那儒雅將官續(xù)道:“需得探明敵軍主力究竟是布于河岸,還是布于開州才行。”

蕭慎思問道:“有心他們剛剛從對岸回來,未近敵營便讓武功高強之人發(fā)覺,得另想個法子才是?!?/p>

李清洛忍不住道:“將軍,我倒有個法子,不知可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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