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男兒何不帶吳鉤(4)

試問東流水Ⅱ 作者:簫樓


只聽葉州城內(nèi)鑼鼓喧天,城頭上、城外軍營中彩旗蔽空,鞭炮聲“啪啪”連響,城樓上甚至還放起絢麗煙花來,只是晨光已現(xiàn),煙花稍嫌暗淡而已。這種種聲音傳至龍子通耳中,他不由暗暗驚訝:葉州城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軍民如此大肆慶祝?他屬下將士也成群結(jié)隊聚攏來,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鞭炮聲漸漸散去,葉州城內(nèi)和城外營帳內(nèi)傳來的歡呼聲越來越是清晰,縱是隔著虎躍溝,龍子通及屬下也聽得十分清楚,各各面色大變。只聽數(shù)萬人高聲歡呼:“清南君萬歲!清南君勝了!昏君戰(zhàn)亡了!”“昏君授首了!南疆軍勝了!”

龍子通見部下面面相覷,軍心有些渙散,忙怒喝道:“這是敵人惑敵之計,速速結(jié)隊,準(zhǔn)備戰(zhàn)斗!”同時他急步邁向虎躍溝前的瞭望臺極目望向葉州城頭。這一望,不由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發(fā)黑,險些掉下瞭望臺來。

他屬下將士忙將他扶住,眾人齊向葉州城頭望去,只見城頭上懸下三具男子尸身來,中間一具身著團龍黃袍,頭戴九珠金冠,雖隔得較遠(yuǎn),卻也可依稀辨認(rèn)出正是那曾至高無上的一國之君青王,旁邊兩具則較為年輕,身著紫色王族服飾,看上去極像是青王的兩個兒子。

眾人正在驚慌失措之際,忽聽得西南面鐵蹄震天巨響,煙塵滿天,似有上萬精兵奔騰而來,葉州城外南疆軍營中再度爆出歡呼:“栗將軍來了!信州城投降了!”

龍子通此時剛緩過氣,見西南面信州方向黃土滾滾,旌旗招展,當(dāng)先大旗上繡著一個“栗”字,不多時,旗下將士歡呼著奔入南疆軍營。他額頭汗珠滾滾而下:難道王君真的在“鬼哭峽”前被清南君擊敗戰(zhàn)亡了嗎?難道信州栗陶之真的決定向清南君投降嗎?

正在六神無主之時,又聽得部下驚呼:“將軍,快看,清南君出來了!”

霞光萬道中,一白衣人出現(xiàn)在葉州城頭,龍子通看得十分清楚,正是那與他結(jié)怨甚深的清南君。晨風(fēng)將他的烏發(fā)吹得高高揚起,他中氣十足,高聲喝道:“龍子通,昏君已經(jīng)敗亡了,你速速投降吧,本王承諾:凡投降者既往不咎!”說著從身邊部下手中接過金絲巨弓,利箭穿云破風(fēng),呼嘯而來,雙方陣營相距有上千步,但他箭勢越過虎躍溝卻絲毫不減,直射向龍子通陣營主營帳,“砰”的一聲沒入營帳頂部旗桿內(nèi),箭尾白羽兀自“嗡嗡”顫抖不休。

這一箭射得龍子通和屬下心驚膽寒,放眼青國,只有清南君才有如此臂力如此準(zhǔn)星,再無他人。龍子通心向下沉去:王君必是敗亡了,這可如何是好?究竟是頑抗到底還是棄械投降呢?驚慌之下,他一時也沒有想到清南君縱是從“鬼哭峽”大勝歸來,又怎么得過自己防線去到葉州城頭?

由不得他細(xì)想,己方陣營之后忽傳來震天殺聲,幾萬南疆軍由東北兩面殺出,葉州城外軍營也號鼓齊鳴,上萬人馬奔騰如虎,夾攻而來。龍子通再強悍,此時也已失了主見,只是強喝著手下結(jié)隊迎戰(zhàn)。

但他手下各將領(lǐng)卻均于此時打起了小算盤,眼見青王戰(zhàn)敗,清南君造反成功,又承諾既往不咎,他們顧慮身家性命,縱是迫于龍子通余威,糾合手下士兵結(jié)隊迎敵,也是毫無氣勢和章法。

龍子通見南疆軍蜂擁而來,聲勢震天,殺氣沸騰,己方將士雖人數(shù)不少,但軍心渙散,士氣低迷,全無抵抗之意,知大勢已去,悲嘆一聲,跺跺腳,躍上戰(zhàn)馬,帶領(lǐng)數(shù)百名親兵向滄碧山退去。

見他逃走,也不知是誰率先呼了一聲:“投降吧!反正王君已經(jīng)戰(zhàn)亡了,清南君說既往不咎呢!”“哐啷”聲接二連三響起,眾人紛紛拋下手中兵刃,雙手舉過頭頂,齊聲高呼:“投降!投降!別殺我們!”

清南君與清洛立于葉州城頭,遙見葉州南疆軍以虎狼之勢迅速攻過虎躍溝,與早已埋伏在龍子通身后的數(shù)萬人馬會合在一起,鐵蹄席卷敵方陣營,敵方士兵丟盔棄甲,紛紛投降,己方這一仗竟是如摧枯拉朽,贏得極為痛快和輕松,禁不住大笑道:“小丫頭,你要我演的這場戲真是妙到極致??!”

清洛低頭望向城門上那三具尸體,微笑道:“可惜我易容之術(shù)學(xué)得不精,也只能弄幾具假尸體來遠(yuǎn)遠(yuǎn)地嚇嚇?biāo)麄儭R怯形叶缒堑缺臼?,還可推著活的‘青王’出來直接招降龍子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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