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火因君特地燃(2)

試問東流水Ⅱ 作者:簫樓


清南君直起腰來,喚道:“簡兒,住手!”簡兒見他發(fā)話,恨恨地瞪了清洛一眼,奔過來扶住清南君,關(guān)切問道:“郡王,怎么樣了?這死丫頭從哪里來的?”

清南君面上一紅,不敢再看清洛,輕聲道:“小丫頭,你自己在這里畫吧,我去換裝,等會自會告訴你蕭將軍的消息。”甩手往屋外行去,那侍女簡兒忙即跟上。

剛行到門口,一個小小身影沖了過來,抱住清南君大腿,狠狠地咬了下去,清南君猝不及防,一聲大叫,低頭看去,才見那小魚兒正滿臉憤恨之色,咬住自己大腿不肯松口。顯是見他剛才“欺負”清洛,心有不甘,咬他一口,以泄心頭憤怒。清南君顧忌身后清洛,對他打也不是,罵也不得,只得忍住疼痛,捏住小魚兒頸間穴道,拎于一旁,一瘸一拐,出房而去。

清洛見小魚兒仍是滿面憤憤之色,忙上來將他摟住,呵道:“小魚兒乖,別生氣,咱們不跟這種壞蛋計較?!毙◆~兒小臉漲得通紅,喉間啊啊作響,半天后卻吐出一個字來:“打!”聲音雖含混不清,聽在清洛耳中卻如天籟之音,她大喜呼道:“小魚兒,你會開口說話了!”小魚兒再吐幾字:“打壞蛋!”清洛抱住小魚兒,開心至極。小魚兒也伸出小手,環(huán)住清洛頭頸,口中仍在喃喃念道,“打壞蛋!”

經(jīng)此一擾,清洛收起滿腹相思之情,哄著小魚兒在案邊靜候,再次執(zhí)起畫筆,筆意清發(fā),曲行如弓,直行如尺,筆墨濃淡相生,蕭慎思縱馬橫槍,漸漸躍然紙上。

凝望紙上大哥面容,清洛微微而笑,竟沒聽到清南君細不可聞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行到身邊。

清南君此時換回如雪白衣,卓然不染,烏發(fā)披肩,如飛仙凌波,呆望著清洛持筆輕笑,半天方收回目光,望向案上蕭慎思畫像,只見一青年將軍,白馬銀槍,玄光金甲,俊朗剛毅,目光堅定,如青松般挺直,如山峰般偉岸,仿佛就要從紙上躍出,策騎而來。

他胸口一窒,既開心又酸楚,輕輕閉上雙目,努力回想南疆郡王府畫室中保存的母妃的墨跡,那《雙兒戲蓮圖》中哥哥帶著自己摘蓮蓬的模樣,再對照這畫中青年將軍,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他緩緩睜開雙眼,輕聲道:“小丫頭,你大哥身上有一玉佩,你可曾見過?”

清洛聽他開口,才驚覺他行到身前,不自禁向左避了一下,道:“見過。”

“勞煩你將那玉佩形狀畫出來吧?!毖垡娗迓逑鹿P如風,眼見那熟悉至不能再熟悉的玉佩出現(xiàn)在筆尖,清南君忽然彎腰掩面而笑,笑中帶淚。

這一瞬間,許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豁然開朗:為什么九歲時會有神秘人物告訴自己,父母并不是死于暴民之手,而是被昏君暗殺,并讓自己隱忍復仇;為什么素不相識的天朝左相孟鳴風會毫無條件地支持自己,極力施壓給昏君,讓他放自己回南疆承襲郡位;為什么天朝蘇郡數(shù)萬人馬會助自己壓住昏君北疆三萬精兵不能南下,原來,一切都在那孟鳴風掌控之中,他竟早將哥哥收養(yǎng),并將他培養(yǎng)成天朝名將。

只是這些疑問得解,新的疑問又浮上腦海:孟鳴風究竟是什么人?收養(yǎng)哥哥又是何用意?哥哥失蹤時已近七歲,應對父母幼弟有所記憶,他為什么不回青國來?靳然傳書說孟相信中要自己戰(zhàn)后帶蕭慎思往巫神處一行,又是什么原因?

那侍女簡兒隨侍于他身側(cè),見他此時形狀,渾不似以前那個放縱不羈、浪蕩灑脫的風流郡王,眼中擔憂之色漸濃。

思忖良久,清南君才慢慢恢復平靜,抬頭望著清洛詢問的目光,苦澀道:“小丫頭,你大哥現(xiàn)在——”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我已經(jīng)猜到了,他定是在‘鬼哭峽’前的南疆軍中?!鼻迓逵纤抗獾?,“你既然是收到‘鬼哭峽’前傳來的消息后才這樣反應,定是那邊傳來了我大哥的消息。敢問郡王,他現(xiàn)在可否平安?”說到最后幾字,語調(diào)不禁有些輕微戰(zhàn)栗。

清南君輕輕頷首:“他很好。他現(xiàn)在我軍中助靳然拖住昏君主力,你放心,他很好。只是現(xiàn)在我不能冒險叫靳然送他過密道來葉州,畢竟滄碧山還在龍子通控制之中,我們能僥幸遁回葉州實是你喬裝之計有功。我只能飛鷹傳書,萬一‘鬼哭峽’形勢不對,就叫靳然護住他躲于密道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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