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推,與君共逃亡

小老婆的毒計

隱士大風(fēng)流 作者:納蘭秋 著


  晉獻公其人在歷史上并不著名,翻閱《史記·晉世家》才知,他是春秋時期五霸之一晉文公重耳先生的老爹,也是重耳先生逃亡十九載的悲劇制造者。歷史沒有記錄下他的豐功偉績,卻寫滿了他的顢頇和失德。

  晉獻公即位之初便患有輕微的大頭癥。在他之前,晉國幾經(jīng)內(nèi)亂,全是因為貴族爭奪王位引起的,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晉獻公利用手中的權(quán)柄,鏟除了所有在他看來能夠威脅自己寶座的異己者。這些異己者大都是宗室公子,和晉獻公乃是血緣關(guān)系很近的本家。

  晉獻公有許多老婆,大老婆小老婆成群結(jié)隊,但他最寵愛的是驪姬女士,一位來自驪戎的大美女。晉獻公有八個兒子,其中以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最為賢德,深得大臣和百姓的擁戴,但自從驪姬女士為晉獻公生下公子奚齊以后,晉獻公開始疏遠他們。

  奚齊長大后,驪姬女士便展開攻勢,陰謀讓晉獻公廢掉太子申生而改立她的兒子奚齊。英武的帝王尚難抵御厲害的枕邊風(fēng),何況晉獻公這樣的糊涂蛋。晉獻公不愛江山愛美人,對美人驪姬女士言聽計從。為了能使奚齊當(dāng)上太子,晉獻公決定讓太子申生和公子重耳、夷吾去鎮(zhèn)守邊城,其實就是將哥仨發(fā)配得遠遠的,以便冊立奚齊時減少阻力。

  晉獻公在一次工作會議上強調(diào):"國家穩(wěn)定了,但憂患意識不能丟。曲沃這個地方是我的祖先的宗廟所在,事關(guān)國家祭祀,所在重大;蒲邑與秦國接壤,屈邑與翟國相鄰,都是我國十分重要的邊城,別人去守我不放心,只有派我的兒子去,才能確保無虞。"說完就委派太子申生去鎮(zhèn)守曲沃,公子重耳先生去鎮(zhèn)守蒲邑,公子夷吾先生去鎮(zhèn)守屈邑,而獨獨把公子奚齊先生留在國都絳。

  晉獻公發(fā)配諸公子的借口冠冕堂皇,可瞞不住眼睛雪亮的老百姓。太子申生和公子重耳、夷吾赴任之際,民間便傳說太子申生的地位將難以保存,晉國宮廷將會再起內(nèi)亂。

  上層社會的言論都帶有利益集團的色彩,遮遮掩掩的讓人如墜五里霧中。而小民的觀點雖鄙陋粗礪,卻往往一針見血,道出別人不想道、不愿道的事實情況。

  果不其然,哥仨離開國都絳后,晉獻公在小老婆驪姬女士的蠱惑下,展開了對太子申生的進一步打擊。晉國和東山皋落氏舊有罅隙,驪姬女士便慫恿?xí)x獻公讓太子申生領(lǐng)兵討伐。太子申生從未領(lǐng)過兵打過仗,討伐野蠻的皋落氏無異于羊入虎口,必死無疑,正可使驪姬女士和公子奚齊陰謀得逞,稱心如意。

  晉獻公十分佩服小老婆的智慧,對太子申生領(lǐng)兵討伐東山皋落氏一事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但卻遭到了大臣里克先生的反對。

  里克先生勸諫說:"太子的職責(zé)有二,一是供奉宗廟,主持祭祀大典;二是照看國君早晚的膳食,因此被稱為冢子。一旦國家有難,如果國君親征的話,便會留下太子監(jiān)國;即使太子和國君一起出征,太子的職責(zé)也是撫軍,負(fù)責(zé)撫慰兵士,鼓舞志氣,保障后勤,而非當(dāng)機立斷,發(fā)號施令。發(fā)號施令是國君和統(tǒng)帥一起參謀的事,而讓太子作為軍隊的統(tǒng)帥則是大大的不妥。"晉獻公說:"有什么不妥?"里克先生說:"統(tǒng)帥的職責(zé)就是發(fā)號施令,作為太子,一味請示國君該如何做,就會失去威嚴(yán),而擅自做出主張,對國君來說就是不孝,這種進退維谷的處境就是太子作為統(tǒng)帥的不妥之處。還有,如果太子失利,就會喪盡國家威嚴(yán),也會使國君的人事任免原則遭人非議。"晉獻公不悅的說:"我的兒子有七八個,天才知道我最終會選擇誰當(dāng)太子!此事已經(jīng)定了,多說無益。"晉獻公執(zhí)意要太子領(lǐng)兵出征,里克先生知道多勸無益,只是推說自己身上有病,不能跟隨太子一起出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或許天亦有情,知道善惡美丑。太子申生帶著無望之師出征,沒想到卻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回來。沒有什么比勝利更具說服力。因為這次勝利,不僅提高了太子的威信,也使晉獻公暫時打消了廢掉太子的念頭。

  對于太子申生的取勝,最懊惱的應(yīng)屬驪姬女士。在她看來,太子申生狗屎運當(dāng)頭,送死的事情竟能贏得滿堂彩,真是氣煞人。不過,心懷鬼胎的人從不知疲憊,陰謀詭計一條接著一條,此計綿綿無絕期。

  驪姬女士經(jīng)過好幾天的閉關(guān)苦想,終于想出來一條妙計。她對前來朝見的太子申生說:"你老爹昨夜做夢夢見了你的老娘,你這個當(dāng)兒子的,應(yīng)該改快回到曲沃,祭祀你的親生老娘,并將祭祀用的供品送到宮里一份,讓你老爸品嘗,以解哀思(沒道理?。?。"太子申生是個老實人,根本沒有懷疑驪姬女士的動機,回到曲沃后,按照祭祀的規(guī)格祭奠了生母,并將祭品獻給晉獻公。晉獻公正要外出打獵(年紀(jì)老邁,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就命人先將供品放到宮中,等到打獵回來再享用。

  晉獻公一去就是兩天,趁此機會,驪姬女士向供品投下了劇毒。晉獻公回來后,由于疲勞和饑餓,就直奔供品而來。這時候驪姬女士充分發(fā)揮了她的表演天賦。她不無擔(dān)憂地說:"呀!先別吃!供品從遙遠的曲沃送來,應(yīng)該試試再吃,以免有毒或是變質(zhì)。"不得不佩服驪姬女士的食品安全意識,說完就讓人牽來一條黃狗,割下一塊肉來讓黃狗吃,黃狗當(dāng)場一命嗚呼,又拿給死刑犯的奴隸吃,也是一樣,驪姬女士假裝害怕得要死,尖叫聲不斷。

  試驗完了,驪姬女士說:"太子申生的心腸何其毒也!連自己的親生老爹都想毒死,何況我們這些做小老婆的呢?國君的年事已高,說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太子竟連如此短暫地等待都不能忍耐,太令人傷心失望了。"驪姬女士啜泣不止,一面表示自己的悲憤,一面吐露自己的委屈:"太子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因為我和奚齊的緣故,早知如此,我們娘倆當(dāng)初就該遠遠的逃亡,或者飲鴆自殺,不致成為太子毒害的對象。事情弄成這樣,我們娘倆以后還怎么呆在晉國???嗚嗚……"晉獻公大怒,當(dāng)場就賜死太子申生的老師杜原款先生。消息傳到曲沃,太子申生陷入到極度的恐慌當(dā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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