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費穆傳

白話魏書 作者:北齊·魏收


  費于之子費穆,字朗興。費穆生情剛烈,有豪壯之氣,涉獵書史頗多,崇尚功名。世宗即位之初,襲承父親的男爵。后來被授任為夏州別駕,不久加授寧遠(yuǎn)將軍,轉(zhuǎn)任涇州平西府長史。當(dāng)時涇州刺史皇甫集,是靈太后的長舅,倚仗外戚之親,干了許多違法的事。費穆嚴(yán)肅地對他進行勸諫匡正,皇甫集對他也感到有所畏懼。費穆轉(zhuǎn)任安定太守,仍任長史之職?;氐匠⒑?,被授為左軍將軍,轉(zhuǎn)任河陰令,有治政嚴(yán)明的稱譽。

  當(dāng)時蠕蠕部族主帥婆羅門從涼州來歸降朝廷,他的部眾因饑荒而侵犯搶掠邊境城邑,朝廷令費穆前往宣示撫慰,其部眾全都誠心歸附。第二年,蠕蠕人再次反叛,入侵涼州。朝廷授任費穆為輔國將軍、假征虜將軍、兼尚書左丞、西北道行臺,仍為配合主軍作戰(zhàn)的部將,前往征討蠕蠕。費穆率軍到達涼州,蠕蠕軍逃走。費穆對他的部下說:“夷狄有野獸之心,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遇見強敵就逃走,乘虛就再出來騷擾。如今王師前來征討,他們雖然懼怕威勢而逃遁,但我軍歸還之后,必然又來侵犯?,F(xiàn)在我想用羸弱之軍招誘敵人,以求一戰(zhàn),假如不能讓他們嚇破膽,恐怕終久會使我軍疲于奔命?!北妼⒍颊J(rèn)為這個計策很好。于是費穆就布置精選的精銳的騎兵,埋伏在山谷之中,派老弱的步兵作為外營用以誘惑敵軍。蠕蠕軍的騎哨見到這樣的情況,以為魏軍果真虛弱,不一會就蜂涌而至。費穆的伏兵奮起奔擊,大敗蠕蠕軍,斬掉其部帥郁厥烏爾、大臣十代等人,繳獲牲口雜畜非常多。

  及至六鎮(zhèn)反叛之時,朝廷令費穆為別將,隸屬于都督李崇進行北伐。都督崔暹失敗,李崇打算班師回朝,召集諸將商議說:“朔州是白道的要沖,賊寇的咽喉,倘若此處不能保全,那么并、肆二州就會危急?,F(xiàn)在我想從眾將中挑選一個人,讓他留下來鎮(zhèn)守。不知道誰能擔(dān)當(dāng)此任?”眾將都說:“沒有人能超過費穆的。”李崇就上表請授費穆為朔州刺史,仍為本將軍,不久改授他為云州刺史。費穆招聚當(dāng)?shù)仉x家逃散的人,頗得人心。當(dāng)時北部邊境的州鎮(zhèn),全都淪陷于敵軍,惟獨費穆?lián)匾怀?,四面抗拒敵軍。過了許久,援軍沒有到來,加之道路阻塞,糧草兵器全都用盡。費穆知道勢力窮盡,就棄城南走,到秀容投奔爾朱榮。不久他到朝廷請罪,皇帝寬宥了他。

  孝昌年間,絳、蜀二地反叛朝廷,朝廷以費穆為都督,率軍前往征討,平定了叛亂。費穆被授任為前將軍、散騎常侍,遷任平南將軍、光祿大夫。妖賊李洪在陽城起兵叛亂,勾結(jié)蠻民,朝廷令費穆兼武衛(wèi)將軍,率領(lǐng)部眾討擊,大敗敵軍于關(guān)口南面。費穆遷任金紫光祿大夫,正武衛(wèi)將軍。

  爾朱榮入朝,靈太后征召費穆,令其屯軍于小平。及至爾朱榮推奉莊帝即位,河梁不能自守,費穆就拋棄部眾先降于爾朱榮。費穆一向為爾朱榮所知遇,爾朱榮見了他非常高興。費穆暗中游說爾朱榮說:“你的兵馬不過萬人,如今長驅(qū)直向洛陽,前面沒有軍隊敢于阻擋,正是因為你推奉主上,順應(yīng)民心的緣故。既沒有戰(zhàn)勝者之威嚴(yán),群情一向都不佩服?,F(xiàn)在京師憑著將士之眾,百官之盛,聽說你的兵力情況,必然對你有輕視侮慢之心。如果不大行誅罰,建樹親黨,你回到北邊的時候,恐怕不等到越過太行,內(nèi)難就會興起?!睜栔鞓s內(nèi)心里同意他的說法。于是就有后來河陰大誅戮的事發(fā)生。天下之人聽說如此,莫不切齒痛恨。爾朱榮進入洛陽,費穆遷任中軍將軍、吏部尚書,被封為魯縣開國侯,食邑八百戶,又兼夏州大中正。

  蕭衍派其將軍曹義宗進逼荊州,皇帝令費穆為使持節(jié)、征南將軍、都督南征諸軍事、大都督,率軍前往援助。費穆秘密行軍徑直進取,出其不意,一到荊州就大敗蕭衍軍,生擒曹義宗送到京師。費穆因功遷任衛(wèi)將軍,進封為趙平郡開國公,增加食邑一千戶。費穆又遷任使持節(jié),加授侍中、車騎將軍、假儀同三司、前鋒大都督。與大將軍元天穆東討邢杲,剿滅敵軍。當(dāng)時元顥威逼朝廷,莊帝逃往北方,元顥進入京師。費穆與元天穆平定齊地以后,回師準(zhǔn)備攻擊元顥。費穆為先驅(qū)圍攻虎牢,率精銳部隊進行攻擊。將要攻克虎牢的時候,正逢元天穆率軍北渡,既沒有后續(xù)部隊,軍情又悖離沮喪,費穆于是就投降于元顥。由于河陰殘酷濫殺之事起于費穆,元顥把他帶進京都詰問斥責(zé),把他殺掉,費穆時年五十三歲。莊帝還宮以后,追贈費穆為侍中、司徒公,定謚號為武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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