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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夢眉與發(fā)齊舜不告而娶

上古秘史 作者:鐘毓龍


  且說舜自從與文命訂交之后,極為得意。文命勾留多日,自向太原而去。舜仍舊做他的陶業(yè),后來又到雷

  首山畔一個雷澤中去釣魚。那澤的西南受了孟門山之水,浸灌泛濫,已與山海連通,界限亦不分明。舜初到此

  ,并不想做漁人的生涯,后來看見當(dāng)?shù)氐臐O人互相爭奪優(yōu)美的場所,時有斗毆之事,要想化導(dǎo)他們,就攙人他

  們里面,與他們共同漁釣。起初亦很受他們的排擠,仗著他的恭敬忠信和口才,向他們委曲勸導(dǎo),不到半年,

  那些漁人受了感化,個個跑到那湍瀨的地方去漁釣,而拿了曲隈深潭讓給他人,這亦可算得是舜之成功。

  后來舜又南行,看見離雷澤不遠(yuǎn)的地方有兩條水,東西相離約二里。一條南流,名叫溈水;一條北流,名

  叫汭水,都流到山海中去。其地肥美,可以耕種。舜于是又在此處住下,干他的農(nóng)夫事業(yè)。有一夜,忽然做其

  一夢,夢見得到一面大鼓,手中拿著鼓槌不住的擊,其聲咚咚,震動遠(yuǎn)近。醒了之后,想道:“我向來不做夢

  ,昨夜忽夢擊鼓,必有應(yīng)兆,但是應(yīng)兆什么呢?”后來一想,恍然道:“是了是了,鼓聲橫可以震動遠(yuǎn)近,直

  可以震動上下,從前方回說已將我的姓名薦之于天子,不要此刻又有人薦我嗎?好在我此刻一切人才都已經(jīng)有

  了預(yù)備,果真有人薦我,天子果然用我,我亦不怕?!薄 ∵^了幾日,舜正拿鋤頭在一個巖畔掘地,忽然掘出一物,晶光照眼。舜抬起一看,原來是一塊大玉,那玉

  上又有無數(shù)文字刻著。舜仔細(xì)研究,卻是說天的歷數(shù)的。舜暗想:“這個玉歷究竟是那里來的呢?如其是前人

  無意中所遺落,不會在巖石之中;如其是有意埋藏的,那埋藏的用意,究竟為什么?況且這玉歷所載,都是近

  代及以后之事,埋藏的人何以能前知?想起來或者是“天命”在我,要我出來治平這個天下,亦未可知?! ∥仪叭漳莻€夢恐怕要應(yīng)驗了。”想了一會,便將玉歷藏下,口中說道:“管它什么天命在我不在我,我總

  是體道不倦,盡我的責(zé)任做去就是了。”

  哪知過了兩日,舜忽然又做其一夢,夢見抖散了頭發(fā),在那里櫛沐,但覺兩道眉毛亦漸漸長起來,竟長得

  和頭發(fā)一樣齊,拖在地上。醒后想道:“人的百體,發(fā)居最上,仿佛是國家的最高地位一般。其次是眉毛,它  的位置亦不低?,F(xiàn)在我夢眉與發(fā)齊,不要是天子聽了人的薦舉,竟來叫我,使我代行天子之職權(quán),和天子一樣  嗎?”既而又想了一想,口中說道:“妄想妄想!哪有此事!照常工作吧?!蹦闹@日之中,舜披了巉襏,正

  在田里耕作,忽見有一輛車子到得田畝邊停下。車上立著一個官員,方面大耳,正笏垂紳,氣象尊嚴(yán),慢慢地

  跳下車來。

  那隨從的人早提起嗓子叫道:“那一位是虞仲華先生嗎?”舜答應(yīng):“某便是虞仲華。”那官員聽了,不

  顧腳下的涂泥,忙走過來,拱手作禮,躬身說道:“久仰久仰?!彼匆幻孢€禮,一面問道:“貴官何人?訪某

  何事?”那官員道:“先生尊寓在何處?可否偕往小坐,以便承教?!彼创饝?yīng)道:“亦好?!?br />
  于是荷鋤先行,那貴官及隨從人等步行相隨。轉(zhuǎn)過桑林,到了一間茅舍,前臨小溪。舜道:“貴官且稍待

  ,容某潔身。

  ”于是臨溪將兩足洗濯了一回,又人茅屋中,放下鋤頭,然后再出來,請客人人內(nèi)。坐定,再請教姓名。

  那官員道:“某姓篯,名鏗。圣天子欽仰高賢,本想親來造訪,現(xiàn)因事阻,特遣先來致意。先生大德,敬慕久

  了?!彼绰犃?,竭力謙抑。篯鏗細(xì)看那茅屋,縱橫不到兩丈,爐灶、器皿等都擁擠在一處,向南一門,向東一

  牖,雖有天光透人,而時當(dāng)新霽,天氣陰晦,屋中仍是昏暗異常。暗想:“帝女之尊,如果住到這里來,真是  屈沒了。”當(dāng)下就問虞舜道:“先生一人住在此間嗎?”舜應(yīng)道是。篯鏗道:“寶眷呢?”舜道:“某尚未娶

  ,家父母又遠(yuǎn)在他方,所以一人在此?!焙]鏗道:“先生今年貴庚?”舜道:“今年正三十?!焙]鏗道:“正  是古人授室之年了,現(xiàn)在有人替先生作伐嗎?”舜道:“沒有?!焙]鏗道:“某此番來訪,正為此事。天子仰

  慕大德,兼知道先生中饋尚虛,特遣某來為先生作伐。天子有兩個女公子,才貌固然俱全,德性尤屬溫良。長

  者今年二十,少者十八,意欲附為婚姻,不知先生肯允許否?”舜道:“某草野微賤,何敢上婚天家!帝室之

  女,下嫁農(nóng)夫,亦覺辱沒,這事何敢當(dāng)!請貴官為某婉謝,費神費神?!焙]鏗道:“先生此言,未免世俗之見

  ,怎樣分出什么上下貴賤來了!天子不過是萬民之公仆,貴在哪里?先生道德參天地,賤在哪里?如慮到帝室

  之女或有驕奢之習(xí),恐怕不能安于畎畝,那么某可以代為證明,決無此事。圣天子持躬以儉,齊家以禮,本來

  宮中奉養(yǎng)與小民差不多。兩位女公子兼承庭訓(xùn),薰陶涵育,性質(zhì)純良。某系懿戚,宮中之事大略知道,請先生

  放心吧?!?br />
  舜剛要再說,忽見外面走進三個人,有一個看見了篯鏗,哈哈大笑,拱手說道:“久違久違!幸遇幸遇!

  你怎樣跑到這里來?”篯鏗一看,原來是方回,不禁大喜。另看那兩個卻不認(rèn)識。舜起來代為介紹,說道:“

  這位是洛陶,這位是秦不虛,都是敝友?!焙]鏗一一相見,大家坐下,一間茅屋,幾乎擠滿。

  方回向篯鏗道:“某剛才來訪仲華,看見車馬盈門,從者雜沓,以為是個貴官,草野之人理應(yīng)回避。后來

  向貴從人探聽,才知道是你,所以拉了他們兩個,大膽的竟闖進來,冒犯貴官,尚乞饒?!闭f罷,又哈哈大笑  。篯鏗道:“你一向在哪里?叫我好想。你丟了官不做不打緊,怎樣連朋友都不來望望?”方回道:“你是貴  官,我怕來望你,望了你之后,你又想拉我到天子那里去,叫我做什么官。我前次上你的當(dāng),幽囚了幾年,現(xiàn)  在我已解放了,好不自在,再來上你的當(dāng)嗎!”篯鏗發(fā)急道:“不要說這話了,我何嘗要戀這個官做呢!不過  我是天子的懿親,天子以大義責(zé)我,我一時辭不脫,沒奈何。再歇幾年,我一定來和你把臂入林,你不要再奚

  落我了?!狈交氐溃骸澳悻F(xiàn)在來找仲華做什么?”篯鏗便將來意說了一遍。

  方回向舜道:“這個有什么別的話講!答應(yīng)他就是了,難道還是害羞不成!”說得大家都笑起來。方回向

  篯鏗道:“我當(dāng)年早將仲華薦給天子,并且托你也隨時進言,不想天子偏偏不聽。直到今日,才來做媒,想他

  做女婿,豈不是已經(jīng)耽誤了多年嗎?現(xiàn)在此事,不必再議,我們?nèi)齻€代仲華答應(yīng),你請回去復(fù)命圣天子,擇日

  納采便了?!彼疵Φ溃骸扒衣衣?!容某再作計較,遲日再報命吧?!狈交氐溃骸爸偃A!我看不必再計較了。

  ”洛陶道:“這個不然。二姓之好,百年之合,況且又有等級之殊,二女偕來,這事何等重大!豈可草草答應(yīng)

  ,我看還是依著仲華為是。”篯鏗道:“洛先生之言極是,某再靜候大教吧?!碑?dāng)下又談了些閑天,篯鏗起身  興辭。方回又問他道:“你那云母粉服食得如何了?”篯鏗道:“這幾年來,總是照法服食,不過事冗,不能  親自去采,不免間斷。”方回道:“你既有志學(xué)道,切須努力,不可自誤。烹調(diào)滋味雖則可口,還以戒之為是

  ?!焙]鏗聽了,喏喏連聲而去?! ∷此退宪嚭螅匀雰?nèi)與洛陶等縱談,開口便問道:“家父、家母遷居之后,近況如何?”秦不虛道:“

  甚好甚好。不過那遷居的時候,伯父母果然又疑心到你,后來經(jīng)我們大家解釋,方才肯搬。但是搬不幾日,聽

  說那姚墟左近果然陷沒成為大湖了。我們真運氣呀!”舜拱手致謝道:“這事全仗諸位大力,某實在感激不荊

  ”方回道:“仲華,剛才篯鏗來做媒,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舜道:“某意擬稟過家父母,再行定見。

  ”  秦不虛聽了,連連搖手道:“不行不行!仲華,你如果要稟承父母再辦此事,包管是不答應(yīng)的。我和你府  上是鄰居,這十年來給你說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然而伯父伯母沒有一個答應(yīng)。不然,你何至于到三十之年,

  還沒有妻室呢?近來令弟年亦逾冠了,竟沒人給他來做媒。伯父母談起,總是非常不高興?! ∪缛裟阍偃シA知,又是天子的女兒,又不止一個,相形之下,必定難堪,我看一定不答應(yīng)的,還不如不去  說吧。”洛陶道:“我所慮的不在稟命,倒是帝室之女嫁給仲華能否相安,是一個問題?!狈交氐溃骸安淮蚓o

  。我從前在帝都,知道天子的家教非常之好,他的女兒決不會怎樣的出乎軌道之外?!甭逄盏溃骸斑@亦難說。

  你看見丹朱豈不是帝的元子嗎!豈不是同一樣受家教嗎!何以如此不肖呢?俗語說:娶妻先看舅。我總有點懷

  疑?!狈交氐溃骸安皇侨绱?,當(dāng)今圣天子的圣德我們大家知道的、佩服的。天子這次對于仲華來相攸,一定是

  欽佩仲華的才德,要想大用他,所以先申之以婚姻,可料天子必定純是一片美意,而決無惡意。以天子之明,

  知道丹朱不肖,難道不明了他女兒的性情嗎?難道明了他女兒的性情不是柔順,而故意要嫁給仲華,仲華再添

  一種家庭之困難嗎?以情理二字推起來,決無此事,我說可以放心。”洛陶道:“這層我亦知道,不過家庭中

  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所對付的不止一方面。仲華又是失愛于伯父母的人,成婚之后,仲華夫人能否棄舅姑而不侍?

  侍奉起來,能否得舅姑之歡心?萬一姑婦之間又發(fā)生問題起來,仲華夾在當(dāng)中,不是更加左右做人難嗎!況且

  富貴貧賤,階級懸殊,言語、行動、禮貌,一切種種,容易發(fā)生誤會,往往本人出于無心,而旁觀者以為有意

  。所以我說帝之二女就使都是賢淑非常,而事變之來,亦正不能逆料。仲華,你看何如?”

  舜未及答言,秦不虛道:“我看這種以后之事還在其次。  仲華的盛德,刑于寡妻,當(dāng)然不成問題。況有圣天子幫同主持策劃,必有善法,可以解除這種困難。我所

  慮的,就是現(xiàn)在究竟稟命不稟呢?”舜道:“我所慮的亦正在此。”方回、洛陶聽舜說到這句話,知道舜對于

  帝女已有允許之意,就齊聲說道:“我看只有不票命,萬一票命之后,伯父伯母竟不答應(yīng)。仲華,你莫非竟鰥

  居終身嗎?鰥居無后,是謂不孝。不告而娶,亦是不孝?,F(xiàn)在告而不得娶,日后再不告而娶,那個更是不孝;

  所以還不如此刻先不告而娶為是。古人處事,有經(jīng)有權(quán),仲華你是極有辨別、極有決斷的人,為什么忽然遲疑

  起來了?”  舜聽到此處,不禁心傷淚落,說道:“那么,竟是如此決定了吧!我不孝之罪,已上通于天,也不在乎這

  一遭了?!辈惶摰溃骸凹热蝗绱?,事宜從速,恐怕伯父母那面或有風(fēng)聞,反生波折?!甭逄盏溃骸昂迷谟形覀?br />
  三人可以幫忙。”當(dāng)下就推定方回前往接洽,因為方回和篯鏗是極投契的,有些話可以磋商直說。

  到了次日,方回去訪篯鏗,就將姻事答應(yīng)了,并將昨日種種辯論亦大略述了一遍。篯鏗道:“那么我就回

  都復(fù)命,請老哥等暫在鐘華先生家多住幾天,以便幫忙?!狈交氐溃骸斑@個自然。不過請你和圣天子說,仲華

  一貧如洗,歷歲勤勞所得都以供養(yǎng)父母,厚聘是辦不到的,一切婚禮只可從簡,你以為何如?”篯鏗道:“圣

  天子崇尚儉德,決不鋪排。況且仲華先生的情形圣天子是知道的,盡可放心。”當(dāng)下又談了一時,方回回到舜

  處,與洛陶等計劃結(jié)婚辦法,靜等好音。

  篯鏗回到帝都,將舜已允許及各種情形向帝堯說明。帝堯大喜,就向篯鏗道:“既然如此,這事就從速舉  辦,勞汝等再往溈汭走一遭。因為照例,二姓之好,男先于女,是要男家先來求親的,汝就叫他倩媒妁來吧。

  一切禮節(jié),且當(dāng)商議。”當(dāng)下篯鏗又將舜居處寒陋情形說了一遍。帝堯道:“朕另有處置,汝且去吧。”篯鏗

  領(lǐng)命,再向溈汭而來。

  這里虞舜便請方回為全權(quán)代表,與篯鏗一同偕至帝都,先行納采之禮,用雁一對,徑往帝堯宗廟而來。用

  雁的意思,因為雁是隨陽之鳥,往來南北,取其不失節(jié)的意思。這時帝堯先在宗廟之中兩楹之間布起幾筵來?! ∫驗榕畠阂嗍歉改傅闹w,與兒子一樣,所以也在宗廟之中行禮,可見古人男女并沒有什么不平等。方回是男  家的媒妁,待以大賓之禮。帝堯是主人,在大門之外拜迎。然后進門,一路作揖,推讓,升堂,又交拜了,然

  后方回就了賓位,帝堯就了主位。兩方都說了一套照例的話,然后大賓告辭,主人拜送,這一幕納采的戲總算

  做過了。

  隔了幾日,又行問名之禮,那儀節(jié)和納采一樣。問名的意思卻有兩個解釋:一個說是問新人生母的姓氏。

  因為娶妻不娶同姓,母的姓氏或者相同,于理亦不應(yīng)娶,而古人多妻,新娘究竟是哪一個母所出的,或妻或妾

  ,不易清楚,所以必須一問,這是一說。又一說問的是新娘名字。因為古時候男女界限極嚴(yán),非有行媒,不相

  知名?,F(xiàn)在要締姻了,當(dāng)然要知道新娘的名字,所以須問,這又是一說。二說之中似乎以第二說為是,但究竟

  如何,已不可考了。

  又隔了幾日,行納吉之禮。納吉的意思是男家得到新娘名字之后,就去卜之于鬼神,卜而得吉,則人意與

  天心都已齊備美滿,便去告知女家,說道是吉的,那個姻事才算是成議了。

  此次堯和舜的結(jié)親本來用不著再卜,不過古禮所定,不便廢棄,所以仍舊照行,一切禮節(jié)也和前次無異。

  又過了幾日,行納征之禮。納征就是行聘,是伏羲、女媧兩人指定下來的大禮起初不過儷皮兩張,后來踵

  事增華,辨別等級。庶人用緇帛五兩,就是十匹;卿大夫則玄色的帛三兩,纁色的二兩,外加儷皮。諸侯則上  項之外,再加以大璋。至于天子,則上項之外,再加以榖圭。舜是個庶人,又是個貧民,只好僅用儷皮二張以  存古禮。此種辦法,都是方回和篯鏗二人商量定的。這次的禮節(jié)與上三次亦相同,不過不用雁而已。過了納征

  之后,這項姻事已算成功,的確而不可更改了,只要商量迎娶的日期,便可完竣。迎娶的日期,照例是要男家

  擇定的,但是以兩方面便利的關(guān)系,不可不與女家接洽。帝堯的意思:“兩女出嫁,雖則無多妝具,然而荊釵  布裙亦總必須預(yù)備一點,時間太匆促,恐有為難。況且就仲華而言,他是一個寒士,一無所有。朕已飭人到溈  汭地方代制備些器具,營造幾間房屋,大約亦總非兩三個月不能了。朕看請他擇吉在三月之后吧?!?br />
  篯鏗拿了這番話告訴方回,方回遂歸溈油而來。

  那時伯陽、靈甫兩個適值亦來訪舜,聽到此事,大為歡喜,就一同留住在舜處,等方回的好音。因為舜的

  茅屋太小,容不了這許多人,于是七手八腳又在旁添構(gòu)一座小茅屋。一日,方回到了,報告一切。大眾知道姻

  事已成,無不滿意,齊向舜道賀。伯陽道:“怪不得前面隙地上都在那里營造大屋,原來是天子飭人來造的。

  看它的圖樣,宮室之外,連倉廩、牛欄、羊圈都有,圣天子可謂想得周到了?!鼻夭惶摰溃骸斑@個房屋造得很  古怪。東邊一所,西邊一所,南邊一所,北邊一所,零零落落的,都不聯(lián)絡(luò),究竟不知哪一所是給仲華住的?  ”靈甫道:“想來都是給仲華的。二女并嫁,將來仍舊分居,或許預(yù)備仲華迎養(yǎng),亦未可知?!北娙寺犃耍?br />
  以為然。洛陶道:“閑話少說,我們且去找一個卜人,請他擇一個吉日才是?!?br />
  原來古人擇日,并不如后世有黃道、黑道、星宿、生肖沖克的講究。他們的方法極為簡單,就是先選定了

  某日,再用龜卜卜看,如其是吉的,那就用了;如其不吉,再更換過。當(dāng)下秦不虛便說道:“何必外求,就讓

  方回是了。”方回道:“我不是客氣推托,我以為這是仲華百年之事,須得仲華自己去卜為是。”眾人都贊成

  。于是舜就齋戒沐浴起來。過了幾日,大家擬定了一個日子,如法卜之,果然大吉。眾人從此就將應(yīng)該預(yù)備的

  事情排定了。大家分工擔(dān)任,卻嫌人手太少。靈甫道:“東不識現(xiàn)在豫州,此刻時候還早,我去邀他來吧!”

  眾人道好,于是靈甫就動身而去。

  這里洛陶等三人仍留著幫舜耕田。方回再到帝都來通告日期。這個名目叫作請期。明明是通告,反說是請

  。表明男家不敢自專,雖則先定了,仍舊要女家承認(rèn),方才作準(zhǔn)之意。這亦是六禮中之一禮,一切禮節(jié)與納采

  等差不多,無須細(x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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