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明經(jīng)世文編卷之五十八

皇明經(jīng)世文編 作者:(明)陳子龍等 選輯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顧開雍偉南選輯

  徐期生處柔參閱

  戈中丞奏疏(疏)

  戈謙

  ◆疏

  恤民疏

  上言二事疏

  ○恤民疏 【 恤民】

  公為大理少卿數(shù)言事切直呂震等交奏其賣直沽名請罪之賴楊文貞救免 仁宗為諭羣臣言事者無以謙為戒

  書曰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審知為邦之根本。則栽培不可以不厚。又曰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審知為民之父母。則撫育不可以不周。臣觀堯敬民事。舜勤民務(wù)。禹泣罪人。湯自罪巳。文王視民如傷。二帝三王。盡為民父母之道。故其享國多者。有至八百餘歲。降及漢之文景。唐之太宗。亦能輕徭役。薄稅歛。謹(jǐn)節(jié)用。寡嗜欲。漢唐諸君。庶幾作民父母之義。故其享國長久。亦至三四百年。此本固邦寧之驗也。洪惟聖朝 太祖高皇帝、起自布衣、于凡民間之事、罔不周知、故其發(fā)號施令。未嘗不為民。是以三十餘年之間倉廩充積。天下太平。 太宗文皇帝纘承大寶?;趾胫位?、南拓交阯以廣疆宇。北討胡寇以靖邊陲、營建北京以固中原。其志葢欲暫勞而永逸事雖不同其所以為安民之心則一但牧民之吏。不體朝廷仁民之意。指一科十。放富差貧。小人怙恃。愈肆愈毒。遠近視效。海內(nèi)成風(fēng)。致民有不得所者?!』噬襄分詯艖憽H懸嗑靡?。是以即位之初。即罷土木之役。以息劬瘁之民。棄苑囿以興耕種。放鷹犬以省膏粱。蠲逋負以招流離贖賣子以全恩愛。進廉潔。退貪迂。有功者賞。有罪者罰四海聞命靡不歸心。其厚邦本而盡作民父母之道。即二帝三王 太祖高皇帝之道矣。然 陛下愛民之心雖勤。而官史貪殘之弊猶在。如洪武中笞杖之刑。各有等第。而今內(nèi)外諸司。率用大棍掠人。葢欲使人畏懼。得以遂其奸貪。洪武中隸兵不得濫設(shè)。今都司衛(wèi)所布政按察司府州縣官。多選富實之民。每員少者三五十人。多者七八十人。名以軍伴皂隸。月令辦納貨財。洪武中官員之家。不得於所部內(nèi)買賣。今自都按衛(wèi)所布政司按察司府州縣官。悉令弟侄子壻干所部內(nèi)。倚官挾勢。買賣借貸。十倍于民。詔蠲二十年十二月以前柴炭等物。今有司徵歛自如。詔蠲逃民逋負糧稅。有司乃指富為逃。欺公開豁詔賜民年過八十者布帛。有司乃不出其在官者而責(zé)取于民。進賀表箋。臣下所以敬上者。所用紙筆墨函等物。皆取于民。此其誠敬之心何在。又如送往迎來之費。有司出于百姓。軍衛(wèi)出于軍糧。軍民至有終歲不自給者。又如糧草有督辦者。有點發(fā)者。有部運出納者。誅求百途。費倍正數(shù)。未足公府。先滿私家。其顯而易見者。有此數(shù)事。其祕而難知者。未易悉言。方今朝廷省事。雖無往日之巨弊。如臣所見聞。亦豈兵民之細害。茍不痛為懲戒。天下何由澄清。昔舜欲平水上必咨于眾。故得大禹使之。其績乃成。我 太祖高皇帝于凡民務(wù)重者。必選其人而後遣之。其命遣也。重其賚予。嚴(yán)其訓(xùn)戒。是以人畏威懷德而功有成。 陛下問命監(jiān)察御史分廵外服??家嚢偎尽l稌r論繡衣使者之失尚未及貪污者於此可觀世変柔懦者或失之姑息。剛毅者或過于勇猛。狥私昧是非之公。偏聽失舉措之當(dāng)。顛倒是非。變亂黑白。欲得其情。豈不難哉。伏願 陛下訪求大臣?;蛄畋O(jiān)察御史互相保舉不狥六部六科。務(wù)得廉謹(jǐn)老成之士。授以詢察考覈之方。使繩愆紏繆。激濁揚清。具實以聞。如此則官使得人。而軍自安矣舜于九官十二牧。必咨薦舉而後任。是以能致萬邦咸寧之盛?!”菹抡\欲官使得人。宜少傚于大舜。命六部都察院等衙門堂上官。各舉所知。以為十四布政司按察司官。命各布政司按察司堂上官。各舉所知以為所屬府州縣官。命府州縣堂上官。各舉所知以為其所屬官。仍命監(jiān)察御史給事中。及在京衙門屬官。各舉所知。以備缺□之選?;蛉嘶蛭迦恕2幌廾麛?shù)。所舉果賢及後有政績者。為巳之功。所舉不賢。及後敗黜者為巳之過。俱令書于考滿牌內(nèi)。則人知戒飭。勉于事功。而不敢為非矣。古者官不必備惟其人。誠得其人。一人有餘。不得其人。雖眾不足。今府州縣常員之外。又有管馬之官。且計一官。其家少者五六口。多者十餘口。俸既不足。則其衣食器用僕隸之需。必出于民。凡官皆如此何以人貪為害非小。伏願 陛下敕吏部省此官。其所領(lǐng)馬。宜以常員兼管。亦寬民之一端也。古者祿以代耕養(yǎng)廉。曩因國用浩繁。文武官吏俸給。什樽節(jié)其六七。所得不給其所費。令果所儲不足以供。令于所在官司。有布帛等物之積者。從實準(zhǔn)與。俾其父母妻子。不至凍餒。如是若復(fù)有不奉法守分。而肆貪殘于軍民者。則必罪之如律也。夫忠言有益于國家大矣。古者人君設(shè)誹謗之木。下直言之詔。求之惟恐不盡。今 陛下審見于此。故屢降求言之詔。惟恐羣臣不言。然而猶有不盡者。惟陛下致誠以來之。舜承堯禪。天下和平。舜大聖也。而禹告舜之言尤至深切。禹之意誠以人君處崇高之位。其所係甚重為臣者不敢恃其君之聖而輒巳于言也 陛下天授神明。洞見幽微。敬天勤民之心。好古法 祖之誠。三代以下。絕無而今見之者也。臣輒敢以言為獻者。葢亦竊有慕于斯義焉。伏願 陛下早朝宴罷。召致廷臣。討論得失。詢察治忽。何利未興何害未除。盜賊蹤跡。何以息之。民偽日滋。何以淳之。勿恃治平之久。而忘儆戒之心。乾乾不息。日新又新。則唐虞三代之化。可計日而待矣。

  ○上言二事疏 【 慎守令止買辦】

  其一經(jīng)國理民。固以人才為本。而所係之重。尤在守令。葢守令得人。則民受其福而太平可興。不得其人。則民受其殃。而風(fēng)化以替。此自古所重。必審擇其人而後任之也。臣頃經(jīng)北京直隸及山西陝西。其府州縣官多缺。兼今歲雨少。夏麥薄收。秋種半未入土。民心愁戚。形見容色。既無守令撫綏而上官念慮。亦不及此。乞敕吏部公同三五大臣。于見聽選官及郎中給事中御史行人進士監(jiān)生之中。選擇堪任守令者。授以郡縣之職。伏願親發(fā)玉音。丁寧戒諭。使之感恩畏威。不敢妄為。如此則官無暴虐之政。民免失所之憂矣。其二朝廷買辦諸色物料。有司給價十不及一。況展轉(zhuǎn)剋減。上下糜費。至于物主所得幾何。名稱買辦。無異白取。且一夫耕作。上農(nóng)不過百畝中下之農(nóng)僅有其二。除夏秋二稅。所存無幾。茍再分外侵耗。使民不貧而困者寡矣。葢有司官顧望進退。不敢遵依時直。意謂有益于官無患于巳。然不知科派頻仍民力不支。逃竄流離。所謂有益于官者。實所以為官損也。所謂無患于巳者。實所以為巳患也。茍不虧其價直。使民常得安生樂業(yè)。如有急需應(yīng)手辦集。始若損于官。終實益于官。始若患于巳。終實便于巳。較之于前。其功效相去。不啻什伯。傳曰財散則民聚。又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正謂此也臣願自今以後。欲有買辦。如果不係軍需急用之物。乞且停止候民力完實年穀豐稔。然後派買。實為民便。民便則國安。國安則天下無事。而致治之道。可馴致矣

  皇明經(jīng)世文編卷之五十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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