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十九

全晉文 作者:(清)嚴(yán)可均 輯


  ◎ 王述

  述字懷祖,渾弟湛之孫。襲父承爵藍(lán)田縣侯。司徒王導(dǎo)辟為中兵屬。歷康帝驃騎功曹,除宛陵令。庾冰請為征虜長史,補(bǔ)臨海太守。遷建威將軍、會稽內(nèi)史,代殷浩為揚(yáng)州刺史,加征虜將軍,尋遷散騎常侍尚書令。卒、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謚曰穆,以避穆帝改謚曰簡,有集八卷。

    ◇ 慶老人星表

  老人星見,光色明朗。玄象暉煥,表爾休祥。率土民庶,慶賴罔極。(《藝文類聚》一)

    ◇ 上白獐表

  所領(lǐng)阮藻之于江寧縣界得白獐一頭,毛色鮮潔,異于比類,信斯誠嘉祥也。(《藝文類聚》九十五,《御覽》九百七。)

    ◇ 上疏乞骸骨

  臣曾祖父魏司空昶白箋于文皇帝曰:「昔與南陽宗世林共為東宮官屬。世林少得好名,州里瞻敬。乃其年老,汲汲自勵,恐見廢棄,時人咸共笑之。若天假其壽,致仕之年,不為此公婆娑之事?!骨橹伎犊?,深所鄙薄。雖是箋書,乃實(shí)訓(xùn)誡。臣忝端右,而以疾患禮敬廢替,猶謂可有差理。日復(fù)一日,而年衰疾痼,永無復(fù)瞻華幄之期。乞奉先誡,歸老丘園。(《晉書·王述傳》)

    ◇ 婚禮應(yīng)賀議

  《春秋傳》曰:「娶者大吉,非常吉?!褂帧秱鳌吩唬骸膏嵶?如晉賀夫人?!灌弴q相賀,況臣下邪?如此便應(yīng)賀,但不在三日內(nèi)耳。今因廟見成禮而賀,亦是一節(jié)也。(《通典》五十九,永和三年納后,王述議。)

    ◇ 立瑯琊王議(穆帝升平五年)

  推宗立君,以為人極,上古風(fēng)淳,必托有道。洎乎後代,爭亂漸興,故繼體相傳,居正守位,以塞奔統(tǒng),非私其親。或時有艱難,而嗣胤幼劣,故有立長。成皇帝深達(dá)帝道,不私親愛,越授天倫,廟無毀遷,統(tǒng)業(yè)桓固??祷实奂仁苊诔傻?,宗廟社稷之重,已移于所授,主上宜為康王嗣。(《通典》八十)    ◇ 與會稽王箋(時放之求為交州,朝廷許之。)

  放之溫嶠之子,宜見優(yōu)異,而投之嶺外,竊用愕然。愿遠(yuǎn)存周禮,近參人情,則望實(shí)惟允。(《晉書·溫嶠傳》)    ◇ 與庾冰箋

  竊聞安西欲移鎮(zhèn)樂鄉(xiāng),不審此為算邪,將為情邪?若謂為算,則彼去武昌千有馀里,數(shù)萬之眾造創(chuàng)移徙,方當(dāng)興立城壁,公私勞擾。若信要害之地,所宜進(jìn)據(jù),猶當(dāng)計移徙之煩,權(quán)二者輕重,況此非今日之要邪!方今強(qiáng)胡陸梁,當(dāng)?畜力養(yǎng)銳,而無故遷動,自取非算。又江州當(dāng)氵斥流數(shù)千,供繼軍府,力役增倍,疲曳道路。且武昌實(shí)是江東鎮(zhèn)戍之中,非但捍御上流而已。急緩赴告,駿奔不難。若移樂鄉(xiāng),遠(yuǎn)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岳取重將,故當(dāng)居要害之地,為內(nèi)外形勢,使窺窬之心,不知所向。若是情邪,則天道玄遠(yuǎn),鬼情難言,妖祥吉兇,誰知其故!是以達(dá)人君子直道而行,不以情失。昔秦忌「亡胡」之讖,卒為劉項之資;周惡?弧之謠,而成褒姒之亂。此既然矣。歷觀古今,鑒其遺事,妖異速禍敗者,益不少矣。禳避之道,茍非所審,且當(dāng)擇人事之勝理,思社稷之長計,斯則天下幸甚,令名可保矣。

  若安西盛意已耳,不能安于武昌,但得近移夏口,則其次也。樂鄉(xiāng)之舉,咸謂不可。愿將軍體國為家,固審此舉。(《晉書·王述傳》)

    ◇ 下主簿教

  亡祖先君,名播海內(nèi),遠(yuǎn)近所知。內(nèi)諱不出于外,馀無所諱。(《世說·賞譽(yù)》篇,王藍(lán)田主簿請諱,教云云。)

    ◇ 答諱

  惟祖惟考,四海所知,過無復(fù)諱。(《御覽》五百六十二引《語林》,王藍(lán)田作會稽,外請諱,答曰云云。)

  ◎ 王臻

  臻,述從弟,簡順皇后少弟,拜崇德衛(wèi)尉,領(lǐng)博士。

    ◇ 太后為親屬舉哀議

  干至尊是族舅,雖不及舉哀,可從太后舉哀于朝堂。(《通典》八十一。褚太后為從弟舉哀,博士王臻等議。)

  太后前為褚衛(wèi)軍劉夫人舉哀于式乾殿,至尊于朝堂,今宜依故事。(同上)

  ◎ 王坦之

  坦之字文度,述子。簡文為撫軍,辟為掾,累遷參軍、從事中郎,加散騎常侍,出為大司馬桓溫長史,徵拜侍中,領(lǐng)本州大中正。孝武即位,遷中書令,領(lǐng)丹楊尹,尋授都督、徐兗青三州諸軍事、北中郎將、徐兗二州刺史,鎮(zhèn)廣陵。卒,追贈尚書仆射、安北將軍,謚曰獻(xiàn)。有集七卷。

    ◇ 將之廣陵鎮(zhèn)上孝武帝表  臣聞人君之道以孝敬為本,臨御四海以委任為貴。恭順無為,則盛德日新;親杖賢能,則政道邕睦。昔周成、漢昭,并以幼年纂承大統(tǒng)。當(dāng)時天下未為無難,終能顯揚(yáng)祖考,保安社稷,蓋尊尊親親,信納大臣之所致也。

  伏惟陛下誕奇秀之姿,稟生知之量,春秋尚富,涉道未廣,方須訓(xùn)導(dǎo)以成天德?;侍笕适缰w,過于三母,先帝奉事積年,每稱圣明。臣愿奉事之心,便當(dāng)自同孝宗;太后慈愛之隆,亦不必異所生?,樞巴?、馀姚主及諸皇女,宜朝夕定省,承受教誨,導(dǎo)習(xí)儀刑,以成景仰恭敬之美,不可以屬非至親,自為疏疑。昔肅祖崩殂,成康幼沖,事無大小,必諮丞相導(dǎo),所以克就圣德,實(shí)此之由。今仆射臣安、中軍臣沖,人望具瞻,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綢繆繾綣,并志竭忠貞,盡心盡力,歸誠陛下,以報先帝。愚謂周旋舉動,皆應(yīng)諮此二臣。二臣之于陛下,則周之旦?,漢之霍光,顯宗之于王導(dǎo)。沖雖在外,路不云遠(yuǎn),事容信宿,必宜參詳,然後情聽獲盡,庶事可畢?! ∮痔炻犽m聰,不啟不廣;群情雖忠,不引不盡。宜數(shù)引侍臣,詢求讜言。平易之世,有道之主猶尚誡懼,日昃不倦;況今艱難理盡,慮經(jīng)安危,祖宗之基系之陛下,不可不精心務(wù)道,以申先帝堯舜之風(fēng)??刹痪葱拗恋拢员P斓刂??(《晉書·王坦之傳》)

    ◇ 答謝安書

  具君雅旨,此是誠心而行,獨(dú)往之美,然恐非大雅中庸之謂。意者以為人之體韻猶器之方圓,方圓不可錯用,體韻豈可易處!各順其方,以弘其業(yè),則歲寒之功必有成矣。吾子少立德行,體議淹允,加以令地,優(yōu)游自居,僉曰之談,咸以清遠(yuǎn)相許。至于此事,實(shí)有疑焉。公私二三,莫見其可。以此為濠上,悟之者得無鮮乎!且天下之寶,故為天下所惜。天下之所非,何為不可以天下為心乎?想君幸復(fù)三思。(《晉書·王坦之傳》)

    ◇ 與殷康子書論公謙之議  夫天道以無私成名,二儀以至公立德。立德存乎至公,故無親而非理;成名在乎無私,故在當(dāng)而忘我。此天地所以成功,圣人所以濟(jì)化。由斯論之,公道體于自然,故理泰而愈降;謙義生于不足,故時弊而義著。故大禹、咎繇,稱功言惠而成功于彼,孟反、范燮殿軍後入而全身于此。從此觀之,則謙公之義固以殊矣?! 》蛭镏溃巡豢墒?;人之所貴,我不可取。誠患人惡其上,眾不可蓋,故君子居之,而每加損焉。降名在于矯伐,而不在于期當(dāng);匿跡在于違顯,而不在于求是。于是謙光之義與矜競而俱生,卑挹之義與夸伐而并進(jìn)。由親譽(yù)生于不足,未若不知之有馀;良藥效于瘳疾,未若無病之為貴也。夫乾道確然,示人易矣;坤道隕然,示人簡矣。二象顯于萬物,兩德彰于群生,豈矯枉過直而失其所哉!由此觀之,則大通之道公坦于天地,謙伐之義險?于人事。今存公而廢謙,則自伐者托至公以生嫌,自美者因存黨以致惑。此王生所謂同貌而實(shí)異,不可不察者也。然理必有源,教亦有主。茍?zhí)狡涓?,則玄指自顯;若尋其末,弊無不至。豈可以嫌似而疑至公,弊貪而忘于諒哉!(《晉書·王坦之傳》)

    ◇ 與某書

  坦之惶恐言,不知已與謝郎論坦之事未。其意良不了者,今當(dāng)詣公自陳,愿告。坦之惶恐言。(《淳化閣帖》三)

    ◇ 廢莊論  荀卿稱莊子「蔽于天而不知人」,揚(yáng)雄亦曰「莊周放蕩而不法」,何晏云「鬻莊軀,放玄虛,而不周乎時變。」三賢之言,遠(yuǎn)有當(dāng)乎!天獨(dú)構(gòu)之唱,唱虛而莫和:無感之作,義偏而用寡。動人由于兼忘,應(yīng)物在乎無心。孔父非不體遠(yuǎn),以體遠(yuǎn)故用近;顏?zhàn)迂M不具德,以德備故膺教。胡為其然哉?不獲已而然也。

  夫自足者寡,故理懸于羲農(nóng);徇教者眾,故義申于三代。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吹萬不同,孰知正是!雖首陽之情,三黜之智,摩頂之甘,落毛之愛,枯槁之生,負(fù)石之死,格諸中庸,未入乎道,而況下斯者乎!先王知人情之難肆,懼違行以致訟,悼司徹之貽悔,審衤?帶之所緣,故陶鑄群生,謀之未兆,每攝其契,而為節(jié)焉。使夫敦禮以崇化,日用以成俗,誠存而邪忘,利損而競息,成功遂事,百姓皆曰我自然。蓋善暗者無怪,故所遇而無滯,執(zhí)道以離俗,孰逾于不達(dá)!語道而失其為者,非其道也;辯德而有其位者,非其德也。言默所未究,況揚(yáng)之以為風(fēng)乎!且即濠以尋魚,想彼之我同;推顯以求隱,理得而情昧。若夫莊生者,望大庭而撫契,仰彌高于不足,寄積想于三篇,恨我之懷未盡,其言詭譎,其義恢誕。君子內(nèi)應(yīng),從我游方之外,眾人因藉之,以為弊薄之資。然則天下之善人少,不善人多,莊子之利天下也少,害天下也多。故曰魯酒薄而邯鄲圍,莊生作而風(fēng)俗頹。禮與浮云俱征,偽與利蕩并肆,人以克己為恥,士以無措為通,時無履德之譽(yù),俗有蹈義之愆。驟語賞罰不可以造次,屢稱無為不可與適變。雖可用于天下,不足以用天下人。

  昔漢陰丈人修渾沌之術(shù),孔子以為識其一不識其二,莊生之道,無乃類乎!與夫如愚之契,何殊間哉!若夫利而不害,天之道也;為而不爭,圣之德也。群方所資而莫知誰氏,在儒而非儒,非道而有道,彌貫九流,玄同彼我,萬物用之而不既,??日新而不朽,昔吾孔老固已言之矣。(《晉書·王坦之傳》)    ◇ 沙門不得為高士論

  高士必在于縱心高暢,沙門雖云俗外,返更束于教,非情性自得之謂也。(《世說·□□篇》注,北中郎不為林公所知,乃著此論,其大略云。)

  ◎ 王忱  忱字元達(dá),小字佛大,坦之第四子。太元中為吏部郎,歷驃騎長史,出為建武將軍,都督荊益寧三州軍事、荊州刺史,假節(jié)鎮(zhèn)荊州,卒,贈右將軍,謚曰穆。有集五卷。

    ◇ 郊祀明堂議

  明堂則天象地,儀觀之大,宜俟皇居反舊,然後修之。(《宋書·禮志》三。太元十二年,吏部郎王忱議。)

  ◎ 王欣之

  欣之,述從子,為豫章太守,太元初拜光祿勛。

    ◇ 君臣同謚表(大元四年)

  伏尋太康中郭奕謚曰景,有司執(zhí)孝宗同號。臣聞姬朝盛明,父子齊稱,諸侯與周同謚,經(jīng)諸哲王不易之道也。宜遵古典,訓(xùn)范來裔。(《通典》一百四)

  ◎ 王?

  ?字仲祖,渾從會孫,司徒王導(dǎo)辟為掾,後出補(bǔ)長山令,復(fù)為司徒、左西屬,不就,徙中書郎,轉(zhuǎn)司徒左長史,有集五卷。

    ◇ 議立奔赴之制(咸康中)

  三代垂文,觀時損益。今服教之地,遠(yuǎn)于古之九服。若守七月之?dāng)啵^近一概者,懼非通制。請王畿以外,南極五嶺,非守見職,周年不至者,宜勒注黃紙,有爵土者削降。永嘉中,江統(tǒng)議不奔山陵,但三年不敘,于義為輕。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雖未有王命,猶不與停散同。今見在官即吉之後去職,不及兇事,無所貶責(zé)。萬里外以再周為限,自此以內(nèi),明依前牒,雖在父母喪,其責(zé)不異。(《通典》八十。咸康中,司徒西曹屬王?議。)

    ◇ 申述前議

  喪紀(jì)有數(shù),吉兇有斷,豈可當(dāng)于縞素既終,而制無限之責(zé)哉!若除喪使奔,當(dāng)以何服,素服敘哀,則在廷以吉,陵無哭禮。若玄冠致敬,宜曰朝謁,非奔喪之謂。若服外更立限斷,則不知所準(zhǔn)。若不計,遠(yuǎn)近同服內(nèi),則立制漫而無斷。(《通典》八十)

    ◇ 致王導(dǎo)箋

  開國承家,小人勿用。杖德義以尹天下,方將澄清彝倫,崇重名器。夫軍國殊用,文武異容,豈可令涇渭混流,虧清穆之風(fēng),以允答具瞻,儀刑海內(nèi)。(《晉書·外戚王?傳》)

    ◇ 箋

  ?死罪,諸葛仆射之弟,以情料之,當(dāng)非至困者。欲斂其時吏無一在者,便以下官箋答之。?死罪。(《古刻叢鈔》)

  ◎ 王?

  ?字敬仁,小字荀子,?子。為著作郎瑯邪王文學(xué),轉(zhuǎn)中軍司馬,未拜而卒。    ◇ 賢人論

  或問:「《易》稱賢人黃裳元吉,茍未能暗與理會,何得不求通?求通則有損,有損則元吉之稱將虛設(shè)乎?」答曰:「賢人誠未能暗與理會,當(dāng)居然人從,比之理盡,猶一豪之領(lǐng)一梁。一豪之領(lǐng)一梁,雖于理有損,不足以撓梁。賢有情之至寡,豪有形之至小。豪不至撓梁,于賢人何有損之者哉?!梗ā妒勒f·文學(xué)篇》注引王?集)

  ◎ 王恭

  恭字孝伯,小字阿甯,?孫。歷著作佐郎、秘書監(jiān)、中書郎、吏部郎、建威將軍。太元中為丹楊尹,遷中書令,領(lǐng)太子詹事。孝武以后兄擢都督、兗青冀幽并徐州,晉陵諸軍事、平北將軍兗青二州刺史,假節(jié)鎮(zhèn)京口,改號前將軍,尋降號輔國將軍。安帝即位,以為安北將軍,不拜。舉兵討王瑜等,為會稽王道子所殺?;感?zhí)政,贈侍中太保,謚曰忠簡。有集五卷。

    ◇ 讓太子詹事表

  今皇儲始建,四方是式??偹局危缣嫠?。宜妙簡才賢,盡一時之勝,豈臣最庸所可叨忝。(《北堂書鈔》六十五引《晉起居注》兩條。又見《御覽》二百四十五。)    ◇ 抗表罪狀王國寶

  後將軍國寶得以姻戚頻登顯列,不能感恩效力,以報時施,而專寵肆威,將危社稷。先帝登遐,夜乃犯ト叩扉,欲矯遺詔,賴皇太后聰明,相王神武,故逆謀不果。又割東宮見兵以為己府。讒疾二昆甚于讎敵。與其從弟緒同黨兇狡,共相扇動。此不忠不義之明白也。以臣忠誠,必亡身殉國,是以譖臣非一。賴先帝明鑒,浸潤不行。昔趙鞅興之甲,誅君側(cè)之惡。臣雖駑劣,敢忘斯義。(《晉書·王恭傳》,《魏書·晉司馬德宗傳》。)

    ◇ 與沈警書

  足下既執(zhí)不拔之志,高臥東南,故屈賢子共事,非以吏職嬰之也。(《宋書·沈約自序》)

    ◇ 與沙門僧檢書

  遠(yuǎn)持兄弟,至德何如。(《高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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