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之一百十一

明實錄世宗實錄 作者:


  嘉靖九年三月辛卯朔賜六科給事中十三道御史大學衍義各一部從其請也
  ○命收養(yǎng)宛平大興縣貧民七百八十三人于養(yǎng)濟院人月給糧三斗歲布一疋
  ○癸巳吏部尚書方獻夫以病乞假 上慰諭之遣太醫(yī)院官視疾仍賜豬羊酒米等物
  ○工部請造先蠶壇執(zhí)事舉麾女官冠服 上以女官俱有常用冠服命于來年議造
  ○甲午改巡撫山東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劉節(jié)總督漕運巡撫鳳陽
  ○乙未戶部覆酒醋局署局事太監(jiān)武忠奏局中見存及未到黑豆五千八百四十七石榖草一十三萬一千八百一十束足資三年之用宜免派黃豆九千二百七十五石一斗九升菉豆一千七百五十六石六斗二升足支二年之用宜量減黃豆減八百石菉豆減二百石糯米一萬一百五十一石九斗五升止足資一年宜如舊會派其未到者責令所司徵解支用從之
  ○禮部覆御史周<礻睪>所奏厚風俗事言風俗壞于奢侈法令當行自近今都城之中衣輕乘肥非貴戚之臧獲即貂鐺之仆夫詰問則根據(jù)城社縱釋乃橫行街衢以致遠近效尤恬不畏法乞嚴敕內府及勛戚府部大臣令其檢飭家徒不得縱恣中外民人有服食宮室喪葬宴會過盛踰制者嚴為禁格 上從其言令都察院申禁榜示中外所司不奉行士庶不遵改者悉論如法
  ○命駙馬都尉京山侯崔元管領大漢將軍元以病辭 上命駙馬都尉鄔景和代之
  ○丙申大學士張璁言頃奉 圣諭 太祖高皇帝始建圜丘方丘以祀 天地后定今祭之禮恐上下之分陰陽之義未得朕心巨疑仰見 皇上事 天誠敬發(fā)于 淵衷必有不能自安者矣茲勤明問謀及卿士乂仰見 皇上博采公義慎重之至也臣嘗聞書曰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于內爾乃順之于外曰斯謀斯猷皆我后之德臣不能稱我 皇上之德對揚休命實臣之罪也臣觀丘浚大學衍義補所論雖出從周之心然不宜盡以己意陰壞唐虞三代典禮雖知禮者有見而眾人則未免惑焉此臣考議之所以不容己也夫非天子不議禮恭惟 圣祖為一代創(chuàng)業(yè)之主禮樂制度誠如 圣諭為子孫者雖億萬年所當謹守敬 天法 祖其道一而已矣臣愿 皇上以不愆不忘之心盡善繼善述之孝斟酌古今慎重典禮則 圣祖神孫光于先后矣謹以所錄郊祀考議一冊進覽惟 圣明垂察 上以其議留覽下其<锍-釒>禮部令取 皇祖存心錄祭祀禮儀書照前旨會議以聞時詹事霍韜深非郊議奏言 祖制不宜輕議大學士張璁尚書李時不能以道事 皇上奉 天法 祖乃狥給事中夏言妄說議更郊典紊亂朝政變亂成法異日必有任其責者矣且考經傳無南北郊分祀天地之說惟見于周禮莽賊偽書不足憑據(jù) 上覽其<锍-釒>不悅責其謬議罔上自恣于是夏言復奏臣前承 圣制問南北郊大祀并朝日夕月之禮即欲對聞乃以臣前<锍-釒>略已開陳方廣詢廷臣以求公是可以無言不意旬日以來議論紛糅及昨睹詹事霍韜之奏則又大可駭懼臣不容于不言臣考周禮一書言祭祀甚詳大宗伯掌祀天神人鬼地祇之三禮以祀天神則有禋祀實柴槱燎之禮以祀地祇則有血祭貍沉疈辜之禮以享人鬼則有肆獻祼享饋食祠禴嘗烝之禮大司樂冬日至地上圜丘之制則禮天神夏日至澤中方丘之制則曰禮地祇天地分祀從來久矣故宋儒葉時之言曰郊丘分合之說當以周禮為定今議者以社為祭地而不知天子之有三曰大社曰王社曰亳社大社為百姓而立王社為藉田而立亳社則遷國之社非祭地也今議者既以大社為祭地則南郊自不當祭皇地祇何又以分祭為不可也秦去古未遠祀天不于圜丘而于山下祭地不于方丘而于澤中漢之畤祀于甘泉祀地于汾陰則秦漢天地之祭猶分也至元始間始以天地同牢于南郊此則莽賊陰媚元后之計欲以妣并祖故以地并天耳合祭之說實自王莽始矣漢之前皆主分祭而漢之后亦間有之如魏文帝之泰和周武帝之建德隋高祖之開皇唐睿宗之先天皆分祭也開元制禮則專主合祭矣宋元豊一議元祐再議紹圣三議皆主合祭而卒不可移者以郊賚之費每傾府藏故從省約安簡便耳亦未嘗以分祭為非禮也今之議者往往以 太祖之制為嫌為懼然知合祭乃 太祖之定制為不可改而不知分祭固 太祖之初制為可復也知 大祀文乃 太祖之明訓為不可背而不知存心錄固 太祖之著典可遵也且皆 太祖之制也從其禮之是者而已矣敬 天法 祖無二道也況古稱禮樂必百年而后興揆理度勢有不得不然者豈皆泥于 祖宗已然之跡遂一成而不可變耶韜之奏曰紊亂朝政變亂成法必有任其責者夫律有奸黨之條內開若在朝官員交結朋黨紊亂朝政者皆斬此指國家一應法度政令干系紀綱名分而奸臣交結朋黨紛更壞亂扶同為奸以罔上虐民者言也言官議禮本非變法以此為紊亂朝政恐非律意矣變亂成法之文屬在講讀律令條中內開參酌事情輕重定立罪名頒行天下永為遵守末一款若官吏人等挾詐欺公妄生異議擅為更改變亂成法者斬此所謂成法者即 太祖所定之大明律令也韜嘗奏言有祿人受枉法贓八十貫律絞欲將在外知縣以上等官但犯贓八十兩即逮赴京絞諸市曹不許準徒是改雜犯為真犯也此則非成法矣至力詆周禮且謂天官冡宰篇為莽誑天下之術則又大可異矣夫天官冡宰一篇朱子以為周公輔導成王垂法后世用意最深切知人安民正心誠意之學于此可見其實又謂冡宰一官兼領王之膳服嬪御此最是設官者之滐意蓋天下之事無重于此后世雖不能行豈可盡廢圣人之良法羙意而誣以莽之偽為耶且合祭以后配地寔自莽始莽既偽為是書何不削去圜丘方丘之制天神地祇之祭而自為一說耶近年禮部行移天下令立小學習讀周禮又令科場必以周禮策士韜不聞奏正及韜修大明會典且嘗具奏欲將內府各監(jiān)局職掌屬之禮部亦復援引周禮天官冡宰之文是韜平日未嘗非周禮也何得因議郊祀而一旦盡棄其學耶臣切憤懣今日之事乃 陛下光明俊偉超軼古今之盛舉而不得群臣同寅協(xié)恭之助實韜有以啟之臣竊詳圜丘方丘朝日夕月諸神壇壝規(guī)制自有我 太祖刊定之典備在存心錄一書不創(chuàng)設無所變更一準乎舊而已但 大祀殿以之祀天則不應經義以之享帝則吻合周禮然 太祖 太宗并配父子同列稽之經旨未能無疑夫周人郊祀后稷以配天臣以為我 太祖足以當之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臣以為我 太宗足以當之區(qū)區(qū)之愚有見于此敢并陳之<锍-釒>入 上嘉其發(fā)明古典下之禮部令據(jù)古折衷群議以聞無得延綏避忌
  ○禮部言親蠶之禮出于創(chuàng)見一時命婦倉卒入壇恐致愆度請以所繪采桑圖授之俾各如式演習至于北郊壇殿原圖外命婦房在內隨侍房北以有內壝隔別故也今既省去內壝當即改外命婦房為內隨侍房仍請定名采桑之所 上因名其所為采桑臺余皆如義
  ○命浙江都司署指揮僉事孫堪萬全都司都指揮僉事郁勛為坐營官堪團營勛神機營中軍
○以分守廣西左參將張經充副總兵官鎮(zhèn)守廣西
○戊戌戶部覆御史周<礻睪>所陳清冊籍事言冊籍之設以定戶口均賦役也 祖宗立法不為不嚴而法骫民奸弊端百出那移詭寄飛走灑派及故為破折寄頓妄作畸零帶附或投仕宦以借名或稱絕戶以影射茲屬大造冊之期請敕所司悉心稽核得旨如議令所司查理改正犯者即以其產沒官
  ○己亥敕諭吏科都給事中夏言爾自居官以來多所建白皆出為國為民于朝廷甚有禆益昨爾以耕蠶二事具聞朕已具告于 祖考親耕禮成 皇后親蠶事宜亦將就緒夫成王為有周一代英賢之君周公猶拳拳以無逸之言告朕何人也斯實爾之力焉茲特嘉爾忠賜四品服色降敕褒諭爾其益勵乃心益思盡職凡政事之可否用人之當否天下治否小民之安否有一見聞即宜直陳之庶爾前功既益而于朕望者亦無負焉
  ○庚子下詹事霍韜于都察院獄韜初<锍-釒>議郊典忤旨憂言奏辯其失攻訐甚力韜素護前自遂以 上怒未釋不敢<锍-釒>辯乃貽書言痛詆之書凡千余言復錄其草送法司備照言<锍-釒>陳其狀謂韜為國近臣與在議禮之列既有定見自當明目張膽盡忠以告一<锍-釒>不已則再<锍-釒>三<锍-釒>以至累十<锍-釒>無不可者何必投臣私書又以書送三法司其意安在臣若有罪韜請之 陛下有旨逮送法司始得而理之且法司非詹事府屬也原無移文體例安得以私書使之備照耶夫韜憑高肆虐怙寵作威深居詹事府而陰握內閣吏部之權文武內外臣僚無不畏其威者臣以戇愚知有朝廷而不知有 陛下知遇之恩特建親蠶郊祀二議奸臣以其言不出己百端沮之日夜思以甘心于臣無所不至韜之言曰爾啟南北郊之說將自是而建東西郊矣將自是而建 九廟矣郊社 宗廟之禮皆爾一人亂之其欲加臣以不可逃之罪乃文致若此愿 陛下之察之也因數(shù)韜無君之罪有七并以其私書封進 上大怒曰韜有罪朕貸不問姑加詰責全無悛心顧乃恣逞胸臆非詆先儒譏訕朕躬嫉正懷邪要名賣直罪在不宥錦衣衛(wèi)逮送都察院從重治罪以聞韜從獄中上書哀祈大學士張璁再<锍-釒>申救 上不聽
  ○鄭懿王妃閻氏有孝行守臣奏聞賜敕獎勵
  ○辛丑禮部集上群臣所議郊禮謂主分祭者都御史汪鋐等八十二人主分祭而以慎重成憲及時未可為言者大學士張璁等八十四人主分祭而以山川壇為方丘者尚書李瓚等二十六人主合祭者尚書方獻夫等二百六人主分祭者固以古禮為是而未嘗不以 祖制為規(guī)主合祭者固以遵 祖為善而亦未嘗以古禮為非立言雖異其納忠慎禮之心則同臣等祗奉敕諭折衷眾論似從合祭諸臣之議遵行舊典最為簡易但恐未盡 皇上敬 天崇禮之意若從分祀諸臣之義誠于古禮有合但壇壝一建工役浩繁時詘舉贏勞費不貲竊恐 皇上愛民節(jié)財之心亦有未安臣等以為禮屋祭曰帝夫既稱 昊天上帝則當屋祭宜仍于大祀殿專祀 上帝而配以 二祖 皇地祇則營壇壝以祭如此陰陽之分明尊卑之等列而 皇上敬 天之心伸矣地壇之建廷議不一今似宜改山川壇為地壇既無創(chuàng)建之勞行禮亦便皆非臣等所敢專決惟在 皇上權其可否以定一代之典至于朝日夕月建東西壇專祭之禮此則闕典當修無可疑者臣又詳眾議之中有欲改大祀殿為明堂者不應經義且 圣祖初以露祭大質為殿宇以祭情文兼?zhèn)? 二圣配享百有余年不宜一旦輕有更改至于尚書李承勛議謂山川岳瀆之失次臣等查得國初天神地祇分類從祀今乃但依方位委屬紊亂宜悉加厘正又謂太歲月將之當撤則祀典所載未可輕擬中允廖道南議中復以 宗廟為言原非 圣諭所及臣等不敢置議<锍-釒>入 上復降敕諭云卿等會議 郊祀禮制未見定議再用諭卿等仍刊布原議各官再會議明白開陳奏來開示于后一朕原降制敕本因分祀 天地于南北郊會議本內云從主分者從主合者不知何謂見今行者合祀之事因所以問分祀之宜原無兩說之若朕意如此何用問為一祀 天祀 帝本原不同若如會議之言不若不議程子曰歲九祭惟至日禮重所為重也以大報 天之禮耳朕原因缺祀 天報本之大典故所為問今謂仍祭之屋下是不如不議當以遵 皇祖之始制露祭于壇方合古先圣王之意以盡事 天之本一南郊祀 天北郊祀 地決當依據(jù)若分東西造為私論此則甚于王莽合祀之言宜分南北之郊以二至日行事俱以我 皇祖高皇帝奉配仍于歲首祀 上帝于大祀殿以我 皇祖文皇帝奉配蓋為民祈榖之意也一朝日夕月俱以春秋仲月行禮以盡報神之典于朝陽阜成二門外建壇一人君祭 天乃報本之祀以凡為下民者也當有本有文本者誠也文者威儀制度也本文雖有重輕之不同不可一有失其一應事宜當從減省以盡事 天為民之實一諸神祀典待郊議停當逐一考定隨下前<锍-釒>令為歸一之議于是大學士張璁翟鑾上言伏覽御制敕諭禮部實出我 皇上事 天誠敬臣子有不體悉非人類矣其四郊分建分至行禮遵復 圣祖初制寔應經義天下后世無復容議第為冬至祀 天于壇以 太祖配歲首祈榖于大祀殿以 太宗配則臣等不能無疑 二祖圣德神功并配 天地百有余年一旦分之恐于義未協(xié)謹以 仁宗皇帝奉 二祖配祭天地敕諭并告文錄呈伏希 圣明慎思審處 上曰 祖宗并配天不見經傳易謂殷薦上帝以配祖考即周家郊配以祖明堂以考之意非說一時并配卿等謂朕當慎思足見忠愛蓋畏人言耳此奏并朕言錄付禮官會議禮部隨會各官于東閣集議謂 皇上以正月之祀為祈榖以十一月之郊為報本建圜丘方澤于南北二郊朝日夕月二壇于朝陽阜成門外上稽古典近復 祖制大小臣工仰誦 宸斷以為大圣人之見超越千古斷非臣下所及臣等祇候命下參酌存心錄祭祀禮儀制度儀文一一條陳上請無容別議惟以 二祖分配則義有未合或以父子嫌于并列夫 太廟之祀 德祖居中
  太祖 太宗及 列圣祖孫昭穆東西相向無嫌并列況 太祖 太宗功德并隆圜丘大祀殿所祀均之為 天則配天之祖宗宜一闕且 高皇帝出配冬至之祀而 文皇帝獨當孟春之享子先父食亦豈禮意若遠摭遺文近更成典臣民震懼所不忍言臣等竊議南北郊及大祀殿每祭皆以 二祖并配庶明靈慰悅降福無窮<锍-釒>入 上諭內閣云 二祖并配 天地甚非禮之正況倡此議自卿等始百司莫敢可否之今 所講求以正不當又謂之失朕自難違所見卿等其欲作何以處大學士張璁翟變對今日郊祀之儀始終之見斷自 圣心孰非古禮之正夫定南北郊以二至日分祭天地東西郊以二分日分祭日月是遵復 圣祖之初制也又定以大祀殿為孟春祈榖上帝則又不失 圣祖之更制也臣竊喜慶以為 皇上一言之決兩全無害真大圣人之能事獨 二圣分配竊有疑者非疑古禮寔生于心所未安恭惟我 太祖建南都以創(chuàng)立基圖 太宗建北都以奠安寰宇功德并茂往古鮮儷故 仁宗皇帝并舉以配天禮曰有其舉之莫敢廢也凡事盡然而況 祖宗配享天地之大典乎且古郊與明堂相去異地故后稷配天文王配帝可以行禮今圜丘之建必同大祀殿于南郊臣竊計冬至之祭禮行于報而 太宗不與孟春之祭禮行于祈而 太祖不與臣心有所未安慮 皇上之心亦必大有所不安也夫禮非天降也出由人心生臣愿 皇上鑒三代損益之宜求心之安而已 上復諭璁曰我 太祖高皇帝肇基受命配天地允當我 太宗文皇帝繼靖內難功亦甚大豈不可配天地實我 太祖為立極創(chuàng)建之君耳璁對 太宗功德之隆非但繼靖內難而東征北伐定鼎北都我 皇上今日撫有洪圖實以我 太宗帝系禮曰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也竊恐獻議者但知天地分祭之為當而未知 祖宗分配之未可輕議但知并配之非古禮而未思分配或非今宜也 上復報曰茲事重大今日既求以正之不當復有毫發(fā)錯繆夫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王者祀天以祖配天止一個天祖也止有一個祖故今日大報 天之祀止當以我 皇祖高皇帝配不當以 二圣并配非嫌于父子寔非禮之正也卿素見道明白熟于禮經昔日曾謂人豈有兩考若如今日所言乃有二祖乎祖者本也雖有始高曾之不同乃以世言之其本一也我 皇祖文皇帝豊功大德豈不可配天但開天立極本我 皇祖高皇帝肇之若以周文武論之造周雖自文王始然伐罪吊民寔是武王事周之王業(yè)武王寔成之而配天止以后稷配上帝只以文王而武王配天配帝俱無與也當時未聞爭辯功德大抵古人惟知理與義耳朕遲留數(shù)日欲每思自反冀有所得惟前日之見是卿等皆畏危言不能從正其事不如寢之已而給事中夏言復<锍-釒>言臣伏睹 圣制南北二郊俱以 太祖配仍于歲祀 上帝于大祀殿以 太宗配臣無任慶幸以為虞夏殷周之郊惟配一祖后儒穿鑒分郊丘為二及誤解大易配考孝經嚴父之義以致唐宋變古乃有二祖并侑三帝并配之事宗周典禮隳棄蕩然先儒朱子嘗嘆此事千五六百年無人整理我 皇上今獨破千古之謬一旦更正之臣子所當將順不暇豈宜復有違阻前日東閣會議臣見禮臣執(zhí)并配之說臣告之曰天與上帝一也 二祖分配非有軒輊宜從 圣制爾時尚書方獻夫亦以臣言為是不知禮官議奏云何今<锍-釒>上九日矣不奉明旨外間傳聞少傅張璁大學士翟鑾聯(lián)翩上奏必欲 二祖并配延日滋久未聞 睿斷誠恐 陛下萬一惑于異說有所遷就或于禮制少乖未免重貽后人之議伏望斷自 圣衷仍依前敕旨施行此百王不易之大典也 上報曰前會議多有異說兼小人造作危言禮臣乃止以并配一說具奏朕見其非禮之正故遲留數(shù)日蓋熟思之冀有所得惟知分配為當而已朕心實無毫末之疑非被惑者爾所論詳明甚正幽明無二理我 太祖 太宗亦豈不知禮部引 太廟父子祖孫不嫌一堂夫祀帝與享先不同此說殊無謂禮部仍速會同原議官申議以聞
  ○壬寅移四川漢州三水關巡檢司于懷口改隸金堂縣
  ○癸卯巡撫大同僉都御史蕭淮以病乞回籍調理許之改巡撫順天都御史王大用代淮
  ○詹事霍韜致書禮部尚書李時白其與夏言論郊祀親蠶事時亦以其書封進得旨令都察院并訊以聞
  ○御史王道言邊墩軍士晝夜瞭望不得休息宣大狹西墩軍月糧之外仍加口糧一石黃花鎮(zhèn)密云馬闌谷太平寨等處無之食不能飽而欲責其巡哨難矣乞視宣大等例量給口糧二三斗至于軍士追奔堵截動出百里或按伏數(shù)日即隨在給與芻粟頃因無事混支乃因言官建議一概裁減以致軍餒馬疲往往敗衄請復其舊下兵部議言各邊墩軍口糧有無各有舊規(guī)當令所在守臣酌處至于軍士追賊果出百里之外或調兵應援駐劄者始有行糧否則不得濫支 上從部議
  ○甲辰 武宗毅皇帝忌辰 奉先殿行祭禮遣恭順侯吳世興祭 康陵
○琉球國王世子尚清遣陪臣蔡瀚赍方物馬進貢先是國王尚真于五年薨六年其世子尚清遣長史鄭鄭繩等請封繩等回至海中溺死至是復遣瀚等來貢因申其請并請原送監(jiān)讀書官生蔡廷羙等四人還本國婚娶禮臣以為襲封重事當命福建鎮(zhèn)巡官查訪申報其欲廷羙等歸國宜聽其請 上從之命給賞彩叚布鈔有差瀚來經日本日本國王源義晴因托赍表文言向為本國多虞干戈梗路正德勘合不達東都以故宋素卿捧弘治勘合而來乞恕其罪遣還歸國并乞新勘合金印復修常貢禮部驗其文俱無印篆言夷情譎詐不可遽信乞敕琉球國王遣人傳諭日本令其擒獻宗設送回擄去指揮袁琎然后參酌奏請裁奪 上從之
○乙巳升應天府府尹查約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時約任福建布政以重囚反獄被害事聞乃升山東左布政邵錫為右副都御史代之
  ○戊申升光祿寺寺丞葉廷芳為本寺少卿南京吏部郎中呂楠為尚寶司卿狹西按察使姚文淵為本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廣西南寧府知府蔣山卿為本布政使司左參政
  ○庚戌狹西流賊李世奉等嘯聚百余人肆劫州縣官兵剿平之兵部上其功罪擬副使郭鳳翔指揮王振等有斬獲功當賞百戶萬捷死敵當恤錄其子孫都指揮趙昶等遏截無策當逮問參政江玠張衍慶等當以功贖罪指揮把鉞知府金濂吳世良知州郭天錫等當量罰 上從其議奪鉞天錫俸兩月濂世良姑置不問
○辛亥巡撫宣府都御史劉源清劾總兵官郤永殘忍薄行讎害軍民不宜委以閫外重權永因<锍-釒>疾辭免 上允之
  ○癸丑升大理寺右評事陸鰲為光祿寺寺丞
  ○以災傷詔停徵狹西延安府及延綏二衛(wèi)八年以前糧稅及歲額物料
  ○發(fā)帑銀一萬兩賑濟真定府饑民
  ○以右參將李鑒充分守遼陽副總兵官
  ○甲寅升山西右布政使江曉為應天府府尹
  ○上諭大學士張璁曰朕近以新刻真德秀所著大學衍義每卷之首記之曰格致誠正之方修齊治平之道用以識是書所以教人之方茲特以賜卿卿于輔贊政機之暇時為翻閱當以是書及二典三謨之言朝夕陳之此朕賜書意也璁<锍-釒>謝因言臣嘗稽二典三謨以至于大學綱領條目其道一以貫之若思其要只在絜矩 皇上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戒守令示儉約省冗費蠲租稅發(fā)倉廩時賑貸然猶頻年四方告兇百姓流移失所以至于父子相食有人心者所不忍聞夫上有明德愛民之君而下無輔理承化之臣臣宜首被誅斥而顧賚賞有加臣無任愧懼孟軻氏曰堯舜之知而不遍物急先務也堯舜之仁不遍愛人急親賢也典謨治道要不外是臣感恩陳謝敢并及焉 上曰閱卿<锍-釒>朕當勉之
  ○升四川按察司副使楊守禮為狹西按察使
  ○命福建都司署都指揮僉事仲欽掌本都司事
  ○乙卯總制三邊兵部尚書王瓊<锍-釒>辭宮保 上褒答不允
  ○延綏大饑命戶部發(fā)帑銀三萬兩于山西保德汾州等處鬻米賑之從巡撫都御史蕭淮之請也
  ○建州衛(wèi)女直都督察哈等六十一人進馬朝貢給賜如例
  ○禮部覆御史周<礻睪>所陳明史職事言 祖宗設修撰等官以專史職六科以掌章<锍-釒>府部寺院以掌典章上之所行見于章<锍-釒>之批答詔令之敷布者皆藏之內府存之百司纂修之日萃集類送分館編摩至于宸翰睿藻有內閣珍藏學士匯集是史職未嘗廢也若復兼官設局恐滋煩擾乃寢其議
  ○丙辰命陽武侯薛倫子翰嗣爵
  ○初禮部集議各王府所用袞冕冠服當改正者會典集禮與內閣秘圖說各不同要當以秘圖為正如中單之制則領不宜用織黼而親王郡王世子當有等級錦綬之制當以玉為環(huán)施之綬間不宜以織絲代王蔽膝之制親王世子四章織藻粉米黼黻各二而郡王章二無藻粉米此皆秘圖所載而會典集禮則纂修之或略且誤也乞即付之史官令正其差謬而復頒示各藩俾一例遵守 上命禮臣議處至是議上王府章服物多貴重皆取給內府則糜費不貲若使自制則踰越無度臣以為自郡王而上冕冠玉圭中單大帶蔽膝大小襪舄各仍舊無議矣惟青衣纁裳系應禁之物當造自內府須奏請頒給而玉帶玉環(huán)玉佩聽自為之其長子而下朝祭服俱于所司領價更改嗣后定以為式報可
  ○丁巳 皇后行親蠶禮于北郊祭先蠶氏
  ○升湖廣按察使周期雍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整飭薊州邊備兼巡撫順天 總督南京糧儲右僉都御史孟洋以給事中丘九仞倫之因自劾求退吏部言洋才可用茲以公事詿誤未可即棄 上命洋供職如故
○升后軍都督府都督同知桂勇為右都督仍管府事賞銀三百兩恤其家以勇前擒大同叛卒其家七人遇害故也
  ○戊午升河南布政使司左參政于湛為山西右布政使
  ○以遼東都司署都指揮僉事李景良為右參將分守錦義二城
  ○云南元江軍民府得老撾宣慰使招攬章緬書言有交阯應襲長子光紹為叔所逐出亡老撾欲調象馬送回守臣言據(jù)招攬章之言懼納亡之罪而且假我為制服之資其蔽護之私已見言外但光紹留之則啟彼猜疑送之則恐彼劫奪惟聽其自歸乃為得策兵部言邊臣之分義無私交若不杜之于早萬一交構有萌其患叵測乞敕守臣責問招攬章何故私納光紹即當省令歸國嗣后務慎守封疆保有世業(yè)一切亡命之徒以理拒絕毋得容匿詔從其議
○己未都給事中夏言言靖江知縣鄭翹山陰知縣楊行中以考滿赴部未及引奏而輙先考核李承勛薦在告都御史楊志學未及覆請而輙先推舉先后失倫關系甚大恐非所以尊朝廷而示中外也<锍-釒>下吏部尚書方獻夫言翹行中既聽臣考乃圖類引復職以適己便而不如期候禮科引奏是當罪翹等若推用楊志學則博采輿議非臣己私且一時因地方用人之急以致偶誤臣之罪有不得而辭者 上以獻夫自劾宥之奪該司郎中俸一月翹行中下法司問后有在告者候奏請方得推舉
  ○大學士張璁言 郊祀之議 圣見已決下禮部申議群臣必將無言獨臣承 皇上責任之重恩遇之殊不忍無言 皇上信以分配之說盡古禮乎大祀殿非明堂之位孟春祈榖又非季秋大享之禮則未免有失千古也 皇上信以并配之說非今宜乎 太祖百有余年之神座豈忍言撤 文皇百有余年配 天之報豈忍言廢則又未免有失于今也故臣區(qū)區(qū)之愚竊以 天地之分祀宜從古禮彰我 皇上善繼善述之孝 祖宗之并配宜從今制彰我 皇上不愆不忘之心臣非敢先后反覆其說也蓋昔議尊崇之禮乃三綱五常三代以來所不能變者故臣以為不得已也所以明父子之道焉今議 郊祀之禮乃制度文為三代以來未能不變者故臣以為或在得己也所以尊 祖宗之道焉仲尼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今事猶未成也未遂也故敢冒昧陳瀆惟 皇上察之矧今 天變于上民窮于下四方告兇殆無虛日臣待罪機務竊有懼焉愿 圣明之從容而審處之也<锍-釒>下禮部 上仍諭璁曰朕聞大臣事君有調理之宜茲議 郊祀卿竭誠以贊至于議配祀之典乃頓變前心百欲沮之未知何為卿曰 二圣并配乃 仁宗垂范萬世不可改此言也卿未發(fā)而朕已知矣夫卿昔日議禮雖曰綱常之重其實一念痛朕父子不完之誠今日之事雖曰禮文制度亦是重典不可或后卿一旦惑于危言同于邪論前后變志恐非素日之忠君令臣行圣人之教違理背經正人不為卿平日持正盡忠當有調理之道何如此為哉
  卷之一百十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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